再醒来,就是如今这番情景了。
一只被关进笼子的病蟒,再也不能嚣张跋扈的张牙舞爪,再也不能搅动风雨的为非作歹,他明白,义兄这是要给他树规矩,叫他面壁思过。
果然,他身边的人今日专程过来了一趟:“首辅大人,殿下让卑职转告您,若是您不答应与李小姐的婚事,他这辈子都不会放您出来的。”
裴寂斜睨那人一眼,嗤笑一声,没说话。
“首辅大人,您伤的这么重,如今根本什么都干不了,倒不如答应了婚事,到时候立刻就能出去了。”
其实,越王是真的想让裴寂远离大周皇室的,这样一朵瑰丽的艳红芍药,被长安城的气候养着,是活不了的,他有他的打算,可这份长兄如父的心,是一直未变的。
裴寂的命,是他的,而不是云安郡主的,只要自己尚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过放任裴寂成为大周的驸马!
同皇室扯上关系,那么自由、快活,就真的没了,就像他心尖上的姑娘,被那冠冕堂皇的豪华宫殿,困住了一生。
答应婚事?
简直是痴心妄想,就是死,他裴寂也不会屈服!
那病怏怏的弱蟒,眸光中突然迸发出恼怒,冲着那侍从大喊:“滚!你这狗娘养的,是不是活腻了!敢这么和本官说话,信不信等回了长安,本首辅一定亲自砍了你!”
“滚!”
……
侍从被吓得不轻,这疯批美人,他是真的惹不起,赶紧便溜了。
从这之后,裴寂就拒绝郎中的诊治了,这不,今日他便开口问那郎中:“郡主可还在这隆禅寺?”
郎中战战兢兢:“郡主未曾离开过。”
这话一出,刚刚还无精打采的病蟒,立刻抬了头,他眸光中迸溅出了丝丝闪耀的光彩,归于死寂的灰暗开始跃跃欲试。
“真的?”
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长舒一口气,语气既落寞又委屈:“可是,为什么郡主不来看我呢?”
今日的郎中是新来的,然后,他很快就明白了,自己犯下了大错。
自从裴寂知道,魏云珠就在隆禅寺,就是说什么都不肯再喝药了,前头的日子,他还是喝的,虽然多有不爽,可总是会屈服。
现在呢,恐怕有人用石头把他紧咬的牙关敲碎了,再灌进去,也会被他全数吐出来,这一身反骨,没人拿他有办法。
郎中觉得,今日若再灌不进去药,恐怕不等首辅大人回长安后提刀砍自己,越王当下就会把自己就地正法了。
索性,他不要命的用手指撬开裴寂的牙齿,被狠狠咬了一口后,勉强灌下去几口,可刚松开,就又被全然呕了出来。
这边混乱间,倒是有一个身影跑了进来,是李义。
郎中求救的看向来人,李义便招招手,叫他一会再送进来一碗新药,先下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