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おっかさん!”
不同于今川义元、义真父子会面时盘算石高,讨论得失,规划近期方略,满满两代领导人会面时互相问责的氛围,竹千代和他母亲於大之方的会面就温馨多了,母子都流着眼泪,相互间紧紧拥抱在一起,华阳院、周围的侧近仆役以及几个足够重要或者亲密的安详松平家臣,都为此而感动落泪。
“竹千代,看到你平平安安长到那么大,我也就放心了,真的是太感谢治部大辅大人了。”於大之方放了手,后退一步,抹去竹千代脸颊上的眼泪。
竹千代真情流露说道:“治部大辅大人,师父,龙王丸大哥,关口叔……他们对我都很好,和吉法师哥……”
竹千代没说完,就被於大之方捂住了嘴巴,於大之方看了眼周围,“在这里还是别提……”
“母亲大人,这无所谓,治部大辅大人和龙王丸大哥对于我提吉法师哥哥都没意见,甚至……”竹千代看了眼殿堂里的其他人。
“诸位,先给我们一段没有打扰的,一家人团聚的时间好吗?”华阳院对家臣仆役们说道。
众人退出殿宇,待内里只剩下祖孙三代。
松平竹千代问两位长辈:“母上,祖母大人,两位觉得,我能继承安详松平家家督的位置,最需要感谢谁?”
“治部大辅大人。”於大之方笃定道。
竹千代给出了答案:“治部大辅大人说,还需要感谢织田信秀……”
华阳院和於大之方面面相觑。
“如果没有他们两位对我价值的认可,对我的争夺,祖母大人、母上,两位难道会相信我这样一个幼童,能安安稳稳地做这个家督吗?如果和刚才那些走出去的人一起,做个所谓独立自主的安详松平家督,也许哪天就会和父亲大人那样,死的不明不白。”9岁的松平竹千代说出了他这个年纪应该很难说出来的话,但是他的两个长辈却颇为有理,由此於大之方也知道了,今川义元和太原雪斋对竹千代的教育是真的往重臣方向倾力培养……
“我一个稚童,能得东海道这样两位大大名重视,何其幸也?而他们的继承人,吉法师哥哥在危险的环境中保下我,龙王丸哥哥帮我把刚才那群人的下一代培养得比他们本人更加可信一些,又是何等幸运?”
不愧是原本历史线上未来能真给日本这个粟末边土带来两百多年和平稳定的“东照大权现”,见识就是比某“呆瓜”要高得多……
【呆瓜:我有帮你培养家臣下一代的忠诚和可信不?我咋不记得?】
於大之方疑惑,“你说的,让家臣们下一代更可信,意思是?”
松平竹千代给两位长辈解释道:“他们中有的因为我才能稳定地吃上饱饭,有的吃过我亲手帮忙做的饭团,有的当他们母亲忙时,在我的背篓里玩耍……只有等他们成长起来,我才是真正的安详松平家督,才不至于像祖父、父亲那样死的不明不白!”
今川义真攻伐西三河时,对本地豪族有着很深的戒心,义弟松平竹千代对西三河豪族也有戒备,甚至因为其父祖们的死,戒备之心更重。
他信任三河武士吗?信任所谓的“三河魂”吗?当然信任,但是只信任那些和他一起在骏府的三河武士……历史上的德川家康也是如此,除了石川数正等少数几个可能有什么隐情外,其他陪年幼的他在骏河待过的人,从三河一向一揆到小牧长久手之战,立场都还比较坚定。
於大之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原本还希望你能尽早回到冈崎,在这里毕竟是寄人篱下,回到冈崎的话,也会自由一些……”
松平竹千代解释道:“自由和安全我知道怎么选,而且在这里,我并不是受限制才不自由,而是有要做的事情所以才看起来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