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丰目光微沉,心里计较不断。
他在豫州查的河道一案,其中‘颍川党’牵扯很多,但事后都被悄然抹平,而在洛阳‘整肃吏治’中,‘颍川党’受损是最小的,得利却是最多!
亭子内外的大小官吏,见田丰沉思不语,同样不敢多言。
御史台近来的案子,是一个比一个大,他们都深感害怕,步步小心,一个多余的字不敢说。
不久之后,应劭也接到了田丰的信。
应劭坐在马上,看完这封信,脸色漠然,静静望着盐场方向。
他身后的幕僚却紧张不安,低声催促道:“应公,不能再拖了,否则必出大祸。”
应劭面无表情,将手里的信递过去。
幕僚急忙接过来,从上到下,飞快看完,继而疑虑不安的道:“这这丞相的信?真的能赦免应公上下?怕,怕还是为了稳住应公,秋后算账……应公,不能拖,还是尽快赶到,从禁军手里接管盐场,将所有证据灭杀干净……”
应劭坐着不动,道:“你认为,这封信是为了稳住我?”
幕僚比应劭还要惶恐,急切的道:“应公,生死之事,决不能操纵于他人之手,一旦迟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应劭仿佛没有听到,无动于衷,道:“你不懂,撤兵吧。”
幕僚大惊失色,道:“应公,可是可是,盐场关乎甚大,一旦由朝廷接受,我们,我们,那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啊……”
应劭望着盐场,轻轻摇头,道:“你不懂。丞相是无权赦免的,能赦免的只有陛下。田丰送的这封信,不是丞相的,是陛下。”
幕僚手一抖,刚要说话,应劭又道:“这是陛下的旨意,也是给我的最后的警告,我要是继续进兵,强夺盐场,那就是谋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赵云现在就等在某处,一旦我踏过线,大军骤临,将我等绞杀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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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僚脸色苍白,浑身抖个不停,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这是一个陷阱啊,天大的陷阱!
可是,可是,他们不消灭那些证据,朝廷会放过他们吗?秋后算账怎么办呐?!
应劭比他的幕僚们更清楚事情的严重性,内心挣扎再三,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进兵。
他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冀州牧了,在朝廷厉行‘军政分离’后,他的兵权在一点一点的被剥夺,能够调用的,唯有州郡县的城防兵,整个冀州加起来不过两万,他能抽调一万出来,已经是极限了。
既没有与朝廷相抗的能力,也没有那个勇气。
“中丞,应劭撤兵回去了。”
田丰身后的小吏,大松一口气的来回报道。
田丰早已料定了,道:“差不多了,该去徐州了。”
小吏一怔,道:“中丞,不去幽州吗?”
田丰收拾着东西,起身道:“那是曹操的地盘,去了做什么。漕运,该好好料理清楚了。”
小吏跟着收拾,忽然心里一动,回过神来。
盐场,漕运,可都是‘油水’最重的地方,这是有目的的!
田丰启程,离开冀州,前往徐州。
但在这之前,他要穿过兖州陈留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