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虽知道杜若是正月初一受的孕,但这日子微妙得很,所以她才囫囵说了个大概,饶是如此,杜若还是有些羞红了脸。
三十一到正月初一的那晚本是守岁夜,太子要么独处,要么就该与太子妃在一处。结果在当晚宠幸了杜若,还受了孕,说出去其实是不好听的。
“承嬷嬷吉言。有苏嬷嬷和蒋嬷嬷在,本宫安心得很。孕上这孩儿以来,甚少为难本宫,想来诞下她应当能顺顺利利的。”杜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此美满地想着。
苏嬷嬷附和道:“正是这个理呢!”
距离杜若孕满二百八十天的产期越来越近,两位接生嬷嬷开始轮换着休息,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随侍在杜若左右。
宫人们严阵以待,随时备着生产所用的大量热水,碧玺更是将生产所用的剪刀等物每日都要烧一遍才放心。
赵谨良则又开始睡不安稳了,每日夜里都要醒好几回看看杜若才放心。白日里也改为在光天殿看书,尽量陪着杜若。
饶是所有人都绷着一根筋,没到那一天,杜若依然平稳如常。两位嬷嬷都说,看杜良娣这个架势,估计不但要足月,小皇孙还想多在腹中待几日呢。
没想到就在嬷嬷说了这话的当晚,杜若有孕的第二百七十九天,毫无征兆就发作了。
杜若见了红后,宫人们赶紧搀着扶着将她小心送到了产房。赵谨良也赶紧让太监们将他搀起来。
坐上轮椅后,赵谨良回头望了一眼落在床上的殷红,心有些刺疼。
进了产房,杜若躺在床上还要经历一段时间的阵痛。这期间产房内只有嬷嬷们安抚的声音,赵谨良在产房外等得心绪焦乱。
光天殿灯火通明,所有当差的宫人都翘首以盼,暗暗在心中祈祷杜良娣母子平安。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赵谨良听见杜若一声微弱的喊叫。他不能接受再这样枯等却什么都不做,吩咐道:“推寡人进产房。”
到了门口,那守在外面的接生宫女行礼道:“殿下,产房污秽不吉,您不能进去啊。”
“不吉?”赵谨良眉头一皱,“你说杜良娣和寡人的孩儿不吉?”
宫女骇得立即跪在地上:“殿下赎罪,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这当头,赵谨良不想跟一个宫女纠缠,手一挥,示意太监们开门,送他进去。
林正堂留在门口,瞧了那宫女一眼:“起来吧,下回说话仔细些。”
宫女心有余悸地点点头,心中想着产房不吉那都是男人们说的,如果不吉,他们又是从谁的肚子里出来的呢?要是人人都能像太子殿下这样就好了。
赵谨良进了屋后,来到杜若面前,就让推轮椅的太监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