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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一抹黄巾(第1页)

建兴十二年深秋,成都未央宫,傍晚

刘擅端坐案后,眉头微锁,目光在摊开的简牍上来回扫视。张皇后那碗带着熟悉椒麻香气的鸡汤,和重臣们被点燃的勤勉热情,确实暂时驱散了他心头的阴霾,让他重新提起了笔。

然而,现实的政务却如同无数纠缠的丝线,竹简上繁杂的奏请,可不是前世在手机上,点个“提交”“审核”就能过去流程发文。

手握朱笔的生疏感,让他感到一阵熟悉的、力不从心的滞涩。案头堆积的简牍无声地嘲笑着他“纸上谈兵”的窘境。

“出去透透气吧。”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与其困在案牍劳形中继续消耗那点刚被鸡汤和群臣热情点燃的心气,不如暂时离开这座令人窒息的宫殿,去乡野间走走。

恰逢秋收己毕,朝廷循例要遣使慰问乡中耆老孝子,这倒是个现成且不引人注目的由头。

三日后,一支轻简的队伍出了成都南门。刘擅身着低阶郎官的青色袍服,骑在一匹温顺的驽马上,刻意落后半个马身,隐在队伍中间。

领头的是尚书郎樊建,这位谨厚干练的臣子自然知晓身后这位“郎官”的真实身份,一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几个精悍的侍卫,扮作随行仆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道路两旁稀疏的秋林与收割后略显空旷的田野。

刘擅深吸了一口带着泥土和稻茬清香的凉气,胸中积郁似乎散去一丝,然而目光所及,土坯茅舍,衣衫褴褛在田间拾穗的农人,这汉代乡村的贫瘠景象,终究让他这个看惯了现代繁华的灵魂,感到一种隔膜的萧索。

目的地是成都西南郊外一个叫“柳溪”的村落。村口,一个约莫三十岁的汉子早己带着几个村人等候,见官旗到来,脸上堆满近乎惶恐的谦卑笑容,小跑着迎上,对着樊建等人连连作揖:“小民陈树根,是此间村正,恭迎天使!村舍简陋,委屈天使了!”

刘擅跟在樊建身后,目光掠过陈树根那因常年劳作而粗糙黝黑的脸庞,和过分弯曲的脊梁,心中并无多少波澜。

这便是皇权下乡时最寻常不过的景象,卑微是生存的本能。

樊建例行公事地代表朝廷说了些嘉勉农桑、表彰孝悌的官话,又象征性地将几匹粗布、几袋盐巴分发给村中几位年过六旬、被推举出来的“寿星”和一名因侍奉瘫痪老母而闻名的孝子。仪式简短,气氛沉闷。

就在众人准备移步村中稍歇时,刘擅的目光被村边田埂上一个佝偻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极其衰老的农夫,须发如枯槁的秋草,灰白相间,脸上沟壑纵横,刻满了远超其年岁的风霜。他正颤巍巍地蹲在田埂上,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得几乎看不出原色的布包裹,摊开在尚有暖意的秋阳下。

包裹里,是几样更显破烂的物件:一块磨得发亮的黑色小石头,一截断裂的骨簪,几枚边缘磨损的铜钱,甚至还有半个看不出原型的陶哨。

陈树根脸色瞬间变得尴尬无比,快步冲到老农身边,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央求:“爹!您老这是做啥?天使在上,您摆弄这些…这些…快收起来!莫冲撞了贵人!”

老农却置若罔闻,浑浊的老眼只盯着包裹里的物什,布满老年斑的手轻轻抚过它们,像是在抚摸久别的老友。

他声音嘶哑,却异常平静:“树根啊,慌啥?老汉我六十多啦,这把老骨头,能熬过这个冬天,就是捡来的福分。趁着日头好,晒晒这些老伙计,到了那边,也好有个伴儿。”

他抬起头,浑浊的目光扫过刘擅等人,并无多少惧色,只有一种行将就木的坦然。

樊建微微皱眉,但并未出声呵斥。在汉代,年过花甲己是人瑞,享有天然的尊重,无人会因这点小事苛责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刘擅心中一动,那份对死亡的坦然和面对官威的平静,让他对这个老汉生出了几分好奇。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

老汉的手再次伸入包裹深处,动作变得格外缓慢而郑重。当他的手抽出来时,掌中托着一方折叠整齐的布片。

那布片虽也老旧褪色,边缘磨损,却明显被精心保管过,折叠的痕迹清晰。

老汉将其缓缓展开,一抹刺目的、仿佛沉淀了无数岁月的明黄色,骤然闯入刘擅的眼帘!

那黄色如此熟悉,带着某种遥远记忆里的狂热与悲怆。

刘擅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破了田埂上的沉寂:“乡老,您手中拿着的,莫不是当年大贤良师的…黄巾?”

“黄巾?”陈树根一脸茫然,对这个词毫无反应。

樊建则是身躯微微一震,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与追忆的幽光。大贤良师张角,席卷八州的黄巾风暴…那己是五十年前的旧事了,对饱读诗书的他而言,是书简中浓墨重彩却早己尘封的一页。他看向老农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

那老农却对旁人的反应置若罔闻。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刘擅的脸上。浑浊的老眼吃力地睁大,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看着着刘擅的眉眼、轮廓,仿佛在辨认一件失落多年的珍宝。

时光在他眼中倒流,那张年轻郎官的脸,渐渐与记忆深处一个无比高大、无比温暖、曾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那双总是带着悲悯的细长眼睛,那微微下垂的耳廓…尤其是那眉宇间一股难以言喻的、令人心安的气息。

老汉布满皱纹的脸,慢慢舒展开来,露出了一个苍凉的笑容,露出了仅存的几颗发黄的牙齿。

他朝着刘擅,轻轻招了招手,像招呼一个久别的故人:“郎官…贵姓刘?要不要听老汉…讲个故事啊?”

樊建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刘擅一个眼神止住。侍卫们无声地移动位置,形成一个看似松散实则戒备的圈子。

刘擅走到田埂边,在老农身前几步处随意地坐了下来,坐在了带着秋日凉意的泥土上。他需要这个故事,需要这片土地告诉他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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