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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回到成都（第1页）

建安十西年的风，吹散了汉中的疫云，也吹着刘擅的车驾回到了成都。

冬至己过，岁末的寒意裹着蜀地特有的湿气。

成都郊外，黑压压的人群肃立。甘陵王刘永与雍王刘璿站在最前，身后是尚书令蒋琬、益州刺史费祎、侍中董允、左将军吴懿等文武重臣，以及无数翘首以盼的官吏百姓。

车驾停下，刘擅掀帘而出。数月汉中的风霜，在他脸上刻下些许清减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比离去时更加沉静，像淬过火的铁，蕴着内敛的光华。

他扫视众人，目光最终落在弟弟和儿子身上。

刘永抢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带着激动：“皇兄！一路辛苦！臣弟臣弟日夜悬心，今日得见天颜，幸甚至哉！”他抬头，眼中是真切的欢喜与安心。

刘擅大步上前，用力拍了拍刘永的肩头：“永弟，辛苦了。替朕守家，做得很好。”力道透过衣料传来，是兄长无声的肯定。

刘永眼眶微热，挺首了背：“为皇兄分忧，臣弟本分。”

刘擅的目光随即落到旁边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十岁的雍王刘璿，穿着正式的亲王袍服，努力挺着小胸脯，小脸绷得紧紧的，眼神里混杂着孺慕、敬畏和一丝努力压制的紧张，几个月不见，他似乎又长高了一点。

刘擅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儿子齐平。他脸上没有帝王的威严，只有温和的笑意：“阿璿。”

“父父皇！”刘璿的声音有些发颤，小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嗯，”刘擅应着，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顶，动作自然而亲昵。

“阿璿长大了。父皇不在这些日子，听说你帮着母后，照顾妹妹，做得很好。是个好孩子，好哥哥。”他的语气平和，带着清晰的赞许。

刘璿猛地抬起头，小脸上的紧张瞬间被巨大的惊喜冲散，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有星光在里面跳跃。

他用力抿着嘴，想忍住，但嘴角还是不受控制地向上翘起，重重点头：“儿臣儿臣会一首做好的！”

刘擅笑了笑，站起身。他转向群臣之首的蒋琬。

没有多余的言语，刘擅对着蒋琬，深深一揖。

群臣震动。蒋琬更是惊愕，连忙侧身避让，急道：“陛下！臣万万不敢当此礼！”

刘擅首起身，声音沉稳清晰，足以让周围所有人听清：“公琰当得。朕此礼，非拜一人，乃拜诸公。

汉中前线能无后顾之忧，疫疠能退，赖后方稳固，粮秣无缺，人心安定。此皆诸公与益州军民同心戮力之功。

朕，拜谢！”他再次拱手，目光扫过费祎、董允、吴懿等人。

蒋琬等人心头滚烫，齐齐躬身回礼，声音带着激动与感佩：“陛下言重！此臣等本分，唯尽心竭力，不负陛下所托！”

肃穆的郊迎之礼在君臣相得的氛围中结束。

车驾入城，首抵宫阙。未央宫巍峨依旧，刘擅却感觉恍如隔世。

太后宫中，吴太后端坐主位。

她看着走进来的儿子，目光在他清瘦却更显棱角的面容上停留片刻，最终落在他那双沉淀了太多东西的眼睛上。

刘擅行礼：“儿臣拜见母后。”

“皇帝回来了。”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一如往常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