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仙翁苦思片刻:“一天怎么着也能印三千张吧?”
“是呀。”
“一日三千张,一旬就是三万张。”
“等十万份报纸印完,本侯的脑袋掉了三回还多。”
“老鹿你觉得活字印刷可行否?”
陈庆坏笑着问道。
鹿仙翁惊慌地说:“侯爷可以加派人手,多制字模,多造文版。”
陈庆竖起一根手指:“成本。”
“用人越多,文版越多,开支必然暴增。”
“所以本侯打算另辟蹊径,采用一种更便捷、更省力的印刷方式。”
他用手指沾了沾杯中的茶水,展示给堂下的人观看。
“这是咱们平日书写用的水墨。”
“水无常形,以高走下。”
“所以活字文版要平放在桌案上,防止墨迹流淌污染纸张。”
众人借着厅堂内的火光,看到他的指尖上缓缓流淌的茶水,或轻或重地点头。
陈庆又走向墙边,伸手摸了下壁灯中的火油。
“老鹿,你看此物如何?”
鹿仙翁盯着他指上的油渍,惊呼道:“您要以油和墨?”
陈庆爽快地点头:“对!”
“油性粘稠,而且炼制灯油剩下的稠膏要多少有多少,几乎不花一文钱。”
“老鹿你尽快把油墨研制出来。”
“还是那句话,量大、质优、价廉。”
鹿仙翁踟蹰着回答:“此事说易也易,说难也难,待……”
陈庆的目光不禁严厉了几分,鹿仙翁马上改口:“易也!油墨包在卑职身上。”
解决了原料的问题,陈庆态度的立时变得如沐春风。
他刚行完礼,相里奚就轻声开口:“印刷就交给老夫吧。”
“油墨改水墨,可是为了让文版竖立起来?”
“且油墨性稠,有粘性,只需轻轻一刷,字模就沾上了墨迹。”
“那便不能用长毛刷了,刷具也得改。”
犹豫片刻,相里奚比比划划,“大概与文版一样长,短绒、浸油,往下轻轻一拉,从字模上扫过。”
“然后将压好的纸张往上一合。”
“大功告成。”
陈庆敬佩地竖起拇指:“正是如此!果然还得请您出马,一点就通。”
相里奚神色复杂地望向他。
真不知道把女儿嫁给你是对是错。
平日里老泰山长老泰山短,当着扶苏的面便只能依照妾室之礼,老泰山是万万不敢叫的。
田舟在冶铁司当值,一个人要被当成个人来用。
陈庆怕累死了他,才让女儿登门求助。
相里奚答应地非常痛快,但此时难免心里不舒服。
“不知印刷机多少时日能造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