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海没说话,依旧把头磕的砰砰作响。
萧怀璟浅浅饮了口杯中的茶水,手指漫不经心的交叠在一块,“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了,朕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糊涂蛋。”
江福海磕头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愣愣的抬起头:“陛下的意思是……”
萧怀璟将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茶杯重重的磕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不屑的笑了声,语调冷沉:“朕如果想找替身就不会等到现在,你忘了朕暴君的名声是怎么传出去的吗?”
江福海当然记得,不仅仅是旁人在外推波助澜,还有朝堂上的大开杀戒。
那时他家陛下刚刚登基不久,朝堂刚刚清算过一遍,一些侥幸没被波及到的世家却起了歪心思,见他迟迟不广开后宫选秀,就暗自笃定他好男风,更是不知从哪打听到他对从前那个小伴读念念不忘。
就开始源源不断的往他身边塞人,长相还都和宴清公子有几分相似。
这倒还没什么,可他们竟然还买通了宫里的内侍,将人直接送上了龙床。
陛下当即龙颜震怒,连带着那一批被收买的奴才,当场全部乱棍打死,过几日上朝时更是不断有人弹劾往宫里塞人的那几家。
但凡是世家大族,手里就没有一个是真正干净的,平日里倒没什么,可若是上面真的想动你,那罪证如同就不要钱的白纸一样往御案上呈。
人证物证俱在,当场就抄了那几家的三族,人关一批杀一批,朝堂上一时都空了许多。
这件事后,终于没人敢往宫里塞人了,甚至连上谏选秀的都少了很多,暴君的名声却也在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的推波助澜下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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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回忆中抽回心神,江福海像是成了个木头人,顶着磕的往外沁血的脑袋呆在了原地,又愣愣的问了句:“陛下的意思是说,里面那位就是……宴小公子?”
萧怀璟把玩着杯盏,难得赞许般的看了他一眼,“终于聪明了一回。”
江福海却仍旧不信,“可……当初奴才是亲眼看着宴小公子……”
萧怀璟不阴不阳道:“你的意思是朕认错了人?”
兴许是条件反射形成的肌肉记忆,江福海立刻磕头认错,“陛下怎么可能认错人,一定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又将宴小公子送回了您身边。”
这话萧怀璟爱听,摆摆手让人下去准备北上回宫的事宜,还难得关注了下他额头的伤口,“好歹也是御前伺候的人,像个什么样子,自己去找太医领点金疮药,这几天就不用你伺候了。”
江福海忙不迭的应声,行过礼后颤巍巍的退了下去。
内殿却许久都没动静了,萧怀璟又起身试探性的敲了敲门,“清清?”
没人理,他干脆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才看到人躺在浴桶里已经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红润的嘴唇微张着,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人去采撷。
萧怀璟将人从水中抱起来,还是没忍住一亲芳泽。
宴清是从一阵几欲窒息的感觉中醒过来的,刚一睁开眼睛就是一张放大到极致的人脸,嘴唇上更是传来麻木的触感,不知道被翻来覆去亲了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