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一落,陆相宜哭得更大声了。
陆相宜第一次这么不顾旁人的眼光,只顾发泄自己的情绪。
周森只好抱着她,哄着她,仿佛她才是出车祸的人。
艾莉看着这一幕,眸底几乎要喷出火光。
偏偏这个时候,护士还说:“噢,他们真般配!这位先生刚才想联系的,就是这位小姐吧?”
艾莉没好气地用鼻息应了一声,转身回周森的病房。
她心中的难过、她对周森的感情,一点不比陆相宜少。
可是为什么,周森不愿意把他的温柔施舍给她一点点?
他明明已经知道了,他和陆相宜不可能有未来!
周森这样,有任何意义吗?
长长的走廊上,陆相宜的哭声渐渐小下去。
周森拭去她的泪水,“别哭了,别人抱着尸体都没有你哭的惨。”
陆相宜的哭声戛然而止,瞪着周森,“不许开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周森的手还停留在她脸上,“新年还没过,你家人怎么会让你一个人跑来国?”
“我偷偷跑来的!”陆相宜煞有介事地说,“他们不知道!”
周森脸色一滞,“你家里,没有一个人知道你来国?”
“我都说了‘偷偷’!”陆相宜强调道,“哪怕只有半个人知道,也不叫‘偷偷’啊!”,!
医生拍拍周森的肩膀,安抚他说:“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你现在很健康,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艾莉礼貌性地把医生送到病房门口。
末了,她转回头,就看见周森拔了针头,掀开被子要起来。
她惊呼一声,冲回去按住周森,“医生都叫你好好休息了!”
周森冷冷地看着艾莉,“我不也叫你走?”
他的态度很伤人,艾莉却一点都不在乎,只是看着他的手背。
他肤色偏白,刚才拔针的动作太暴力,手背上青紫了一大片。
肯定很疼,可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以前,他不在乎她,但他至少在乎自己。
现在不能跟陆相宜在一起,他就连自己都不在乎了吗?
“我叫护士进来,你重新吊上针,好不好?”艾莉好声好气地说,“医院有营养早餐,我让护工给你送上来。”
周森没理会艾莉,更没理会手背上的伤口,下了床。
艾莉跺脚,“你要去哪里?你现在需要卧床休息!”
周森没有回答,忍着痛走到护士站。
护士十分友善地问:“先生,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我需要打个电话,”周森说,“国际长途。”
“噢~”护士把固定电话转过来对着周森,“你一定是要联系一个很重要的人!”
周森脸上终于出现一丝笑意,“谢谢。”
他拨出陆相宜的号码。
按照国内的时间算,他失联了一整天。
平时他回复消息慢一点,陆相宜都会脑补他出事了,现在她该急坏了。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陆相宜焦急的声音,而是温柔的提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