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只是家婶……&rdo;
&ldo;将军好没道理!令叔弃世已久,令婶与我家主公情投义合,正欲结为连理,却被将军活生拆散!令婶中年孀居,找一个身世、身份相配之人已是不易,将军反对也就罢了,却在归降我家主公之后却又能起兵反之?此便是将军心中的孝道?&rdo;
好一张伶牙俐齿!看着张锋红口白牙的一番理论,张绣既觉得有道理,又想脱下袜子塞进他嘴里去。我倒成了棒打鸳鸯的不孝之人了?
&ldo;但我家主公心有天下,一向敬佩将军为人,又武勇无双,如若将军愿再次真心归降,我家主公说了,既往不咎!还望将军三思。&rdo;
张绣一遇大事拿不定主意就朝贾诩看去,后者默默点了点头。
&ldo;曹将军当真说既往不咎?&rdo;张绣虽然意动,但是还是放心不下,毕竟反过一次,又死了个皮条客曹安民,怎么说也是曹操的亲戚。
&ldo;主公怕将军不信,特命锋带了一把随身所佩之剑来,以此剑为证!&rdo;张锋随口胡诌,然后解下身上那把怎么看怎么象是破铜乱铁的剑,恭敬的双手递上。
张绣却是一脸惊喜的接过,双眼放光,象是捧着自己婆娘的大腿。
&ldo;好!我这就随将军面见曹丞相!&rdo;张绣说风就是雨,站起来身来就准备走。
&ldo;慢行慢行!昨夜我家主公薄衣蔽体奔行半夜,感了风寒,将军有心过两日再去也不迟。&rdo;张锋呵呵的笑道。
&ldo;这……&rdo;张绣这才想起来曹操行好事的时候,被自己从营中逼跑了,薄衣?只怕是裸体吧?
想到这里,张绣脸也红了,一阵阵发烫,讪讪的又重新坐下来。
第一百三十四节敲打
明天老夫生日,请个假好不好?
典韦和许褚两人如一黄一黑两大门神,耸立在主帅帐门口,高大的块头加上一脸横肉,还有一瞪眼就鼓得象铅球大小的眼珠,跟钢针差不多粗细的胡须,胆小的人看上一眼都会觉得心惊胆颤。
许褚还好,有一身合身的盔甲。而典韦从打来了曹营,却是象饿死鬼投胎一股大吃特吃,一个人可以顶上寻常五、六个普通士兵的饭量,于是长了一个很有气势的将军肚,所以也没有他能穿的盔甲‐‐哪有盔甲做成球形的?
于是他有一套非常特别的盔甲,如同一个女子的肚兜一般,前面一半是结结实实的钢板,后面却不得不用熟牛皮穿了两道,打了一个结束在身后,倒有点象后代的女仆装。
典韦生性单纯一些,虽然曹操看上他的武勇将他封为帐前都尉,可比较起后来的许褚,典韦却显得不太专业‐‐老让门口傻不愣登的站着让他觉得很无聊,眼睛老是东张西望,和目不斜视老是一脸严肃的许褚比起来,却是放肆了很多。
典韦正觉得无聊,跟许褚说话又多半是问三句答一句,没趣的很,这时就看见张锋进了营,身后跟着两个骑马的人。其中一个他认识,就是那晚在火光中喊着叫着要杀了自己的人‐‐张绣。
&ldo;老许,我说张将军果然本事,真的一个人跑去叫张绣来投降了!但是投降就投降吧,也不用跑去卖柴吧?&rdo;
为了表示诚意,张绣袒露着上身,捆上几根藤条,表示负荆请罪,可是典大憨人没什么文化,以为张绣已经改行当樵夫了。
许褚一如既往的没有理他。
跟典韦讲道理就好比对牛弹琴。
&ldo;两位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下我家主公。&rdo;张锋客气的笑笑,成了自己人,就不用再装什么疯了。
&ldo;有劳!&rdo;张绣打个哆嗦,虽然身为武将,但在这种天气里玩负荆请罪还真不是身体差的人都玩得起的。
张锋大步进了营中去,张绣四下张望曹营的步置,只见有四个硕大的帐蓬把主帅帐牢牢护在中间,每每两个帐篷之间都设置了拒马,鹿角,派有一什的士兵值守。而一旦主帅遇警,那四个硕大的帐篷中只怕立即会冲出一两千精锐之师,将一切未打上曹字烙印的任何有机体切成一块块的。
突然张绣觉得浑身冷嗖嗖的,转过头一看,一个黑大个正怒目注视着自己,不正是那天一个人死守营门不退的典韦吗?
好象自己当时还喊着要杀了此人来着。
张绣发现自己在这种天气没穿衣服的情况下居然还可以流汗。
那天是天黑,典韦又没骑马,所以张绣还没觉得这个家伙除了黑,有什么特别的。可是今天双方都是脚踏实地就看出问题了。好家伙,这到底是不是人?高度和宽度一样,黑不溜秋,手臂比自己大腿还粗,就连那个和眼睛一起瞪着自己的鼻孔都大得可以塞进一个鸡蛋。
于是张绣可以体会到曹操为什么会打摆子了。特别是典韦此时正注视着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又密又粗,硬象是倒贴着一只刺猬。
张绣喉咙不自主的咕嘟了一声。张锋再不出来自己就要成为第一个活生生被人看死的了。
还好,此时张锋又转了出来,刚刚开口:&ldo;主公有请两位……&rdo;
张绣忙不叠的往里冲,那黑炭的气势太吓人了。
曹操显然是刚刚才起身,头上还系着一条白布带,略着疲惫的脸上却有着不相符的兴奋之情。空气中一股浓浓的药味,很有些刺鼻。帐里没什么摆设,只有一只几案上放着了个装着沙的大木板,上面沟沟壑壑的还指着红、蓝两种颜色的小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