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妃也更是不愿叫儿子看见自己如此处置儿媳的模样,忙叫道,“鄂凝啊你快起来吧!你这孩子也是的,便是给我请安,也用不着私下里还要行这么大的礼数。”
永琪却不愿被瞒过,长眉微蹙,依旧问,“究竟发生何事了?”
愉妃便只得叹了口气道,“你的福晋如今越发生了心眼儿,她在后宫里说的话、办的事,连我都不知道了!”
永琪霍地转眸,盯住鄂凝。
“你究竟做什么了?”
鄂凝心下一颤,刚站起身来,这便又要跪倒。
永琪一把抓住她手臂,面上看似平静,可是一双眼却像夜色里汹涌的海。
“不必跪了,有话说话!”
鄂凝一个哆嗦,已是滑下泪来,“我只是,只是我只是看不惯八阿哥一个瘸子,却还挡在阿哥爷面前去的样儿!说到底八阿哥还能凭什么,他生母已经薨逝了,他现在所能凭的,也只是令贵妃的扶持罢了!”
“既然八阿哥与永寿宫里的官女子早有私情,那妾身就按捺不住皇阿玛或者是偏袒永寿宫的,可是皇太后不会!”
“所以,你究竟干了什么?”永琪一张脸也是陡然通红,手也加了力道,“你在皇太后面前都干了什么?”
鄂凝在永琪掌中,已是抖如秋叶。
“妾、妾身在皇太后面前,将、将八阿哥与永寿宫官女子的私情,禀、禀明了皇太后去”
永琪一把甩开鄂凝,“你好糊涂!谁准你自作主张?!”
愉妃也是呆住,愣愣盯着鄂凝,“这话儿我都忍住了没说,你怎么能说了,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就都说出去了,啊?”
鄂凝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捂住脸大哭。
“因为我是阿哥爷的嫡福晋,我自然是要护着阿哥爷如今成年的皇子,除了六阿哥已经被出继,便唯有四阿哥、五阿哥、八阿哥三人了。四阿哥曾经在定太妃的丧礼上顶盆儿做过‘贤孙’,故此众人也都猜测四阿哥怕是要跟六阿哥一样儿,被出继给履亲王去”
“那如今能挡在阿哥爷面前的,暂且就是八阿哥一人了”鄂凝哭得哽咽,“我便想着不管怎么着,也得帮阿哥爷打压八阿哥去。八阿哥恰与永寿宫女子有私情,且在皇上指婚之前,这便是多好的把柄去?故此我便要在皇太后面前都掀开来啊”
“我知道,八阿哥是晚辈,又是与个官女子的私情,故此母妃不方便直接说去;阿哥爷是爷们儿,就更不能再人前嚼这个舌头。那就交给我好了。我是妇人,又是年轻,这话便是我说了,才最是合适。”
鄂凝伏在地上抬眸哀哀地望住永琪,“阿哥爷妾身知道,自己母家如今江河日下,再也不是当年祖父在时的那个鄂家。阿哥爷心下有苦说不出,这才看着八阿哥娶了尹继善的女儿,心下不好受。”
“妾身便想着豁出自己去,也得为阿哥爷出力去。妾身真的只是为了阿哥爷着想啊,阿哥爷,您得相信妾身啊妾身是阿哥爷的嫡福晋,妾身的一切都是为了阿哥爷,还望阿哥爷明鉴啊”
“你好糊涂!”永琪绝望地闭上眼,“那日撞见翠鬟进出阿哥所,并非只有我一人看见。永瑢也在。今儿你这话说出去,永瑢便立时就会知道这话是我说出去给你的你这么一来,别说英媛会生我的气,我这就更是得罪了瑞贵人,甚至是令贵妃去!”
鄂凝含泪望住永琪,“得罪了又怎样?阿哥爷怎么能忘了,令贵妃自己就有皇子,且她一向扶持淑嘉皇贵妃的三个皇子啊!她心下何尝有阿哥爷,她又怎么会向着阿哥爷去?”
“她不向着我,我便要与她撕破脸,对着干了么?”永琪一声怒吼,“你好糊涂!”
“她现在是贵妃,是后宫里仅在皇后额娘之下;且皇阿玛多年盛宠,甚至是独宠!与她做对,你这便是要让我自绝于皇阿玛去!”
永琪懊恼不已,回眸也冷冷瞥向愉妃一眼。
“我早与你们说过,不要与令贵妃撕破了脸,不要轻易得罪了她去!你们便是为了我好,便是想帮我打压永璇,可是还有旁的法子,你们又何必非要将永寿宫的女子之事给抖搂出来!”
“令贵妃心下必定已经与我生了嫌隙。你们要我如今又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