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清摇了摇头,“喝完就睡了。睡得可香了,怎么都摇不醒。我还准备趁机问问你有没有私藏小金库呢,结果都问不成……”
顾锦言这才稍稍安了心,“藏着个小金库呢,以后留着给果果作嫁妆。”
“那也不成。你对果果比对我好,太偏心了。”邬清故作吃醋的模样。
顾锦言笑起来,揉了揉她剪得短短的发,“准备吃早饭吧。一会该凉了。”
“不行,你得先答应我,对果果的好,不能超过对我的好……”
“好。快吃饭吧。”
早上去公司的路上,顾锦言神不知鬼不觉地绕到了护城河岸边上。这里,珍藏着他最珍贵的十年。这里,有他和何可人最深最深的回忆。也是在这里,何可人失去了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甚至还来不及看看这个世界,就匆匆地去了。
顾锦言的眼眶有些发热。
如今,听到她如愿以偿地有了自己的孩子,他自然是高兴的。可高兴之外,那些繁杂的情绪,他根本没有办法去理清楚。
记忆中,何可人转过脸,看着他,笑颜如花,眼神坚定而决绝。她说,顾锦言,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怎么做,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那时候,那样的心情,是真实的。
可到底,被辜负了。
究竟是时光负了他们。还是他负了何可人。其实又有什么不同呢?
此后,她的人生,他终究是再也没有办法参与。
顾锦言在车里坐了一会,才驱车去了公司。后视镜里,护城河岸那熟悉而陌生的景致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可那段过去,却依旧深埋心底。
那伤口,早就溃烂不堪,没办法愈合。不能愈合的伤,只能被称之为死。他的心,已经死了。
这之后的日子里,顾锦言依旧是忙,连轴转着。就连沈君约他出去吃饭,他多半也都推掉了。
沈君在电话里笑他,“你这一结婚,生活的重心立马就围着孩子老婆了呀?”
“可不是么。”他倒也不介意被这么打趣。
“对了,何可人怀孕了,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声。”沈君停顿了须臾,又补充了一句,“所以,你也放过你自己吧。原谅你自己吧。邬清是个好姑娘。”
顾锦言突然想起那一日,何可人到家里来跟他说的那些话。
“我知道。”他低声应着。
一时之间,两个人俱是感慨万千。
“对了,我要结婚了。”沈君转了话题,不愿在这个过于沉重的话题上多作停留。
“和周季尧?”
沈君“嗯”了一声,语气已经与之前明显不同。这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高兴和喜悦。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顾锦言想着沈君此刻开心的模样,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了些。
沈君低低笑了两声,没回答,只说,“改天把请柬给你寄过去呀。到时候带着你家果果和邬清一道来。”
“那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