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领带在黑暗中给了沈知意足够的安全感,虽然看不清他,却无时无刻不感受到他的存在,她抿抿唇,重复一遍,“你喜欢我?”
虽是疑问句,但语气已经偏向肯定。
他此刻俯身的姿势,凑近的距离,无一不令人感觉到他的纵容。
又是一声低笑,裴彧似乎愉悦极了,将她托抱起来,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颈侧。
他的回答毫不迟疑,“是,我喜欢你,沈知意。”
让她住华庭是因为喜欢,送“夜莺”是因为喜欢,或许用喜欢这个词来形容实在是太浅了,她所察觉到的,未察觉到的,也不过是他浩荡爱意的万分之一。
手指落在他脑后,沈知意得到答案却并不轻松,相反更加茫然,“为什么是我?”
他这样的人,高坐于金字塔顶端,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不过一夜荒唐,怎么就喜欢上了?
她并不觉得高兴、得意,反倒惶恐疑惑,对这时的沈知意来说,裴彧的喜欢对她更像是一种负担。
她不知道裴彧的喜欢是真是假,是浅是深,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重新看待这段关系。
竖起的心防摇摆不定。
第四十七章她怕自己会再摔个头破血流。
伏在沈知意颈间,裴彧静默许久。
为什么是她?
连他也给不出一个确切的答案,他只是数十年如一日地想念那个山间小溪旁站着的少女,那时他因为还受裴父控制没有办法将她带走,自此成为他心中执念。
几年后重逢,她身边多了个霍恒,他被迫出国休养,再次错过,执念便变成不可消解的梦魇,梦醒梦中都是她的影子,他那时就知道,他非她不可。
“一定要有理由?”
他仍然记得夏日山间和她相处的一幕幕,记得她满身伤痕地朝他笑,记得她浅笑盈盈地站在霍恒身旁,记得她演过的十几部剧,记得她的喜恶,可他给不出一个为什么喜欢她的理由。
“我不知道。”
沈知意仅有的感情经验让她觉得喜欢是有理由的,就像她喜欢霍恒,因为他是陪伴她度过最艰难日子的人,是把她救出苦海的人,是她被视作挚亲的人……可裴彧说不出理由,她就不想逼他了。
或许他的喜欢就是没有来由。
又或许,是他的喜欢不够真,不够深——沈知意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我累了,裴彧。”
谈话到此为止,裴彧没能得到一句承诺或是别的,沈知意能给的回应就是这些。
不着急,总归算是有点进步不是吗?裴彧对她有着超乎寻常的耐心,任谁为一个人夜不能寐那么多年,也都会有这样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