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下来,我萧凌云顶着!无需忧虑,尽管放手施为!”
有了萧凌云这如同定海神针般的保证,杨天真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化为熊熊燃烧的斗志。
他猛地抱拳,声音洪亮:“遵命!属下这就去办!”
说罢,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值房,召集人手去了。
一场无形的风暴,随着翰林院这座清贵衙门的全力发动,骤然席卷了沉寂的皇城。
翰林院的学子们,这些平日埋首经卷的年轻书生,此刻如同被注入了新的使命。
他们换上常服,穿梭于皇城的大街小巷、茶楼酒肆、坊市庙会。
有人以儒道“清音”神通,将消息清晰送入喧闹人群的耳中。
有人口若悬河,绘声绘色地讲述着当年疑点。
更有甚者,连夜撰写通俗易懂的揭帖,张贴在显眼之处。
……
一夜之间,“将军府死士假扮山匪,劫掠五百万两军饷”、“韩大将军贪墨边军救命钱”的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烧遍了皇城的每一个角落。
翌日清晨起,将军府那两尊狰狞的石狮子前,便成了皇城百姓宣泄愤怒的焦点。
无数人路过这昔日威严煊赫的府邸,想起边关浴血的将士,想起可能因军饷短缺而战死的儿郎,无不愤慨填膺。
虽不敢高声喝骂,但那一声声压抑的唾弃,一口口浓痰,如同雨点般落在将军府朱红的大门和高阶之上,留下污秽的印记,无声地诉说着民心的向背。
饶是将军府威名赫赫,爪牙众多,此刻也绝不敢犯众怒强行弹压。
韩定方脸色铁青,只能强压怒火,阴沉着脸下令加派人手守在门外,如同最卑微的清扫仆役,每个时辰都得清理一次那被唾弃得狼藉不堪的府门台阶。
这份屈辱,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心。
皇宫深处,那间陈设简单的小屋内。
女帝武霓裳斜倚在软榻上,指尖正捻着海大富刚刚呈上的一份还带着墨香的“将军府贪墨传单”。
看着上面条理清晰,极具煽动性的指控,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欣赏光芒。
“这个萧凌云……到底还有多少手段,是朕不知道的?”
“借力打力,搅动满城风雨……好一招阳谋!”
“如今舆情汹汹,万夫所指,已成燎原之势。”
“若萧凌云真能找到那关键的铁证,借此雷霆一击,彻底扳倒韩定方,那便是断去镇北侯萧长风一臂!”
“甚至借此契机,收回部分旁落已久的兵权……也绝非痴人说梦了。”
权力的天平,似乎因那个年轻翰林首席的搅动,而悄然发生着倾斜。
……
当日深夜时分,万籁俱寂。
翰林院顶楼的值房内,灯火依旧。
杨天真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手中紧紧攥着一张被汗水微微浸湿的纸条。
“首席!查到了!我查到了!”他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萧凌云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