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蕴含了千言万语。
杨冰清的身子先是微微一僵,随即也慢慢放松下来,双臂轻轻环住了林厌的腰,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嗯……我也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闷闷地从他怀中传来:“你总算平安回来了,我……我这些天,一直很担心你。”
担心他在皇城会遇到危险,担心他会一去不回,担心那些未知的变数。
虽然她知道林厌实力不凡,但皇城毕竟是龙潭虎穴,权贵遍地,高手如云,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此刻感受到他真实的体温与心跳,那颗悬了许久的心,才终于落回了实处。
一旁的张长老见状,早已识趣地扛着扫帚,乐呵呵地走远了些,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为这对久别重逢的小儿女留下了足够的空间。
两人相拥了片刻,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与宁静。
良久,杨冰清才轻轻推了推林厌,从他怀中抬起头来,那双美丽的眸子虽然还带着一丝水汽,却已恢复了几分清明。
她的脸上依旧带着动人的红晕,但神色却郑重了许多。
“林厌,你这次回来,恐怕要有些麻烦了。”
她看着林厌,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
林厌闻言,眉头微微一挑,放开了拥着她的手臂,但依旧牵着她的手,问道:“哦?什么麻烦?难道是苏文远那家伙贼心不死,追到宗门来了?”
他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性,便是那位被他吓破了胆的吏部尚书之子。
杨冰清摇了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苏文远那种纨绔子弟,想来是不敢再来招惹你的。我说的是宗门内部的事情。”
“宗门内部?”林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在宗门内一向低调,除了与杨冰清走得近些,似乎也并未得罪过什么有权势的人物。
杨冰清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是王腾师兄。”
“王腾?”
林厌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倨傲的青年身影。
此人是内门弟子中颇有名气的一位,修为不俗,据说已经达到了凝脉境后期,在年轻一代弟子中,算得上是佼佼者。
只是此人一向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林厌与他并无太多交集,但也曾因一些小事,以及杨冰清的缘故,有过几次不太愉快的摩擦。
“他怎么了?”林厌不动声色地问道。
杨冰清的秀眉蹙得更紧了些,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安:
“他……他最近一直在宗门里放出话来,说等你一从皇城回来,就要立刻找你,履行当初你们定下的那个……那个约定。”
“约定?”林厌微微一怔,随即想了起来。
那还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
当时王腾因为杨冰清对他态度冷淡,却与林厌时有往来,心生嫉妒与不满,便寻衅滋事,当众挑衅林厌。
林厌那时刚刚在修行上有所突破,也厌烦了王腾的屡次纠缠,便应下了对方提出的“一个月后,生死台上一决胜负”的挑战。
此事在当时宗门内还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毕竟林厌入门时日尚浅,而王腾早已是内门成名已久的天才弟子,大部分人都不看好林厌。
只是后来林厌恰好接到宗门任务,需要前往皇城一趟,此事便暂时搁置了下来。
没想到,这王腾竟然还一直记挂着。
杨冰清见林厌似乎想了起来,连忙继续说道:“算算日子,当初你们约定的一个月生死之战的期限,也差不多就是这几日了。王腾师兄他……他似乎是铁了心要找你麻烦,这些天在宗门内四处扬言,说你若是怯战不敢应约,他便要将你打上‘懦夫’的标签,让你在青玄宗内再也抬不起头来。”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浓浓的忧虑:“而且,我听说……听说王腾师兄在这一个月里,修为似乎又有所精进,隐隐有突破到凝脉境巅峰的迹象。更重要的是,有传言说,他从他担任内门执事的叔父那里,得到了一件威力强大的下品法器相助,实力比之一个月前,恐怕要强上不止一筹!”
“林厌,此人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你这次回来,他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你千万要小心应对,若是没有把握,我们……我们可以去求宗门长辈出面调解……”
杨冰清越说越是担心,白皙的手指紧紧攥着林厌的衣袖,生怕他一时冲动,吃了大亏。
毕竟,生死台上一旦开战,便是生死无论,刀剑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