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之舟孤独立在风中,一时不知在想什么。常胜的死讯传来,不管怎样,他心情有些复杂。
父亲战死在常胜手下,但同样,亦是常胜的提拔与信任,他才走到了这一步。
“死者为大,黄之舟恭送小军师。若入了黄泉,你我再相见,便同饮一盏忘忧酒吧。”
收回手势,黄之舟的脸庞,在风中又一下子变得清冷起来。在北渝的每一日,他都不敢忘却自己的使命。
而今,他已经与小狗福,苗通都商议好,即将打出第一轮的全面反击。柳沉的四五万世家军,便是开刀之选。
锵。
黄之舟抽刀而起,割血喂江祭英魂。随即,又长刀所向,直指前方的北渝江山。
在他的面前,江水里的波涛,仿佛一时更加汹涌。
“诸君且,吾黄之舟登场!”
……
长阳外的青山?()_[(i.)]??来??读&?读小说?&?&??(i)?(),
深秋的时节(i)?(),
处处可见萧条之色。
在满目的昏黄中(i)?(),
一张沾血的桐叶(i)?(),
被风卷起,轻飘飘荡了一会,直接拍到了一位年轻文士的脸上。
“该死。”柳沉冷着脸,将扇在脸上的桐叶,狠地丢到一边。
“传令,我柳沉麾下不受降军。这些蜀人叛党,诸君皆可杀光。”
“柳军师的想法,当真与我等一致!先是羊倌老儿战死,然后常胜小儿亦在成都战死,如今的光景下,柳军师便是我北渝第一幕僚了!”
这一句话,柳沉不敢接。在他的心底,终归有着一股不吐不快的悲伤。
见着柳沉不答,那说话的世家将军,也觉得话头过分了些,索性不再多言,冲柳沉抱了拳后,领着浩浩大军,呼啸着奔马而去。
“尔等已中我北渝柳军师之计,逃无可逃了!”
四周围间,围山的北渝士卒,亦是狂声高呼。
柳沉仰了头,又侧目去了西南方向。了许久,他脸庞不动。直至身后有心腹走来。
“柳军师,还请节哀……”
“吾友啊!”这一下,柳沉蓦然大哭,哭得整个人跪地,朝着西南而拜。
……
“杀光蜀人叛党!”
围山的北渝大军,在柳沉的包抄之计后,已经彻底占据了优势。四处点起的活,已经下不得山口。
元修提着剑,和最后的近千义军,紧紧列着防御之阵。
范谷肩膀中箭,被两个义军扶着,整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以一支孱弱义军,拖住柳沉这般长的时间,他已经足以自傲了。
“范先生,北渝人四处点火,且入了秋,火势更加凶烈,你我恐怕脱不得身了。”
范谷睁开眼睛,苍白的脸上,笑着点了点头。
“刚才迷糊睡着,一下做了梦,梦里又去了边关,又见着了徐坊主。我似是,许久不与他相见了。”
“元堂主勿怪,我谋略本事不济,让柳沉钻了空。”
“范先生这是何意,我等原本就说好同死的。既同死,黄泉路搭了伴,又有何惧。再者说,我等这些人已经是成功了。”
“不知为何,我一个文弱人,也居然想着马革裹尸了。”范谷说着,忽然自顾自走了出去,拾起了地上的一柄刀。
“范先生……”
“我拾一把刀,与诸位好汉,同杀最后一轮。范某人虽不习武,但大纪兴武十八年,边关望州告破,某见过城墙上赴死的老官儿,见过三千血战的筒子营,亦见过主公战北狄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