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翩翩叹了口气:“哥,我大老远跑过来,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还给大家添乱。”
柳文渊摇头:“怎么会,我看谨言本来一心求死的,你来了后他好像打起了精神。他被虐待狠了,又面临现在这种为难的局面,若是没有求生的愿望,我们找来谁都没用。”
柳翩翩心里担心起来:“哥,你帮我看着元若,千万不要被秦孟仁激怒。”
柳文渊笑一声道:“你怎么不相信自己的男人,元若就是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他心细如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心里比谁都拿得稳。”
柳翩翩点点头道:“我自然是相信他的,有大哥看着,我就更放心了。”
说完,她又咳嗽起来。
柳文渊立刻道:“你歇着,我去请军医。”
军营里从来没有女人,也就是柳翩翩的身份在这里,要是换个人,怕是将士们早就闹腾起来了。
没过多久,柳文渊带来个老军医。老军医低眉顺眼,看都不敢看一眼柳翩翩。
柳翩翩躺在谢景元的塌上,外面用帘子围了起来。她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六郎在妹妹的手腕上盖了一层帕子,老军医这才敢下手。
看了半天后,老军医对柳文渊拱手:“柳将军,夫人这是郁结于心,又连日赶路,伤了风。好好养一养,过一阵子应该就无大碍,切莫再去跑马喝风。”
柳文渊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老军医留下了一些药,柳文渊吩咐六郎去熬药,然后坐在塌前隔着帘子跟妹妹说话。
“你走了,镐京那边谁做主?”
柳翩翩实话实说:“军务我交给了二哥,政事有姜大人和姚大人做主。”
柳文渊点头:“姜大人虽然耿直,但一心为民,不会在民政上动手脚。至于你二哥,这事儿你晚上跟元若说一声,仔细别人给他进谗言。”
柳翩翩嗯一声:“我知道了。”
柳文渊知道妹妹累了,主动站起身:“你好好歇着,谨言那里你莫要太忧心,我们会想办法的。”
等柳文渊走后,柳翩翩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却是噩梦不断。她一会儿梦见年少时的仁孝太子,一会儿梦见年少时的裴谨言,最后看着二人一起携手离去,她活生生惊醒。
柳翩翩伸手摸了摸额头,上面出了一层薄汗。
外头六郎刚熬好了药,站在营帐外面喊了一声:“妹妹。”
柳翩翩回了一声:“进来。”
六郎进屋后发现妹妹已经坐了起来,他将一碗药放在桌上:“妹妹,药熬好了,喝药。”
话音一落,营帐的帘子被掀开,谢景元跨步走了进来。
六郎赶紧起身:“将军。”
谢景元看到那碗汤药,端起来尝了一口,然后皱起眉头:“蠢材,这么苦让她怎么喝,去厨房找几个蜜枣过来。”
柳翩翩温声道:“没事的,良药苦口利于病,我又不是小孩子。你怎么回来了?”
她刚才阵前吐了一口血,谢景元的心一直提着,见秦孟仁带着白敬朝退回去,他把事情交给柳文渊和孟中承,急着赶了回来。
他伸手摸了摸柳翩翩的额头:“是我不对,不该给你传信让你过来。我主要是担心谨言死了,想让你来见他一面。”
柳翩翩又咳嗽起来:“你要是不给我传信我才生气呢,没事的,来,把药给我,别骂我六哥,他跟着我一路跑过来。”
谢景元笑一声道:“好不骂,你的哥哥们都是宝。”
六郎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有点多余,拱手道:“将军,我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