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一人端一碗,拿起勺子舀着吃。
柳翩翩看着几个孩子:“回头你们都跟我学一学,不指望你们能做出山珍海味,至少在没人伺候的时候,能自己把自己肚子糊弄饱。”
谢景元也赞同:“是要学一学,以前你娘也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要不是她学了厨艺,我来西北的路上哪里能有好吃的。”
一群孩子一人坐一个小板凳围坐起来。热乎乎的牛肉羹进了肚子,孩子们的晚饭都免了。
阳哥儿吃完后砸吧砸吧嘴:“娘,我还要。”
落落起身给弟弟盛了一碗:“多吃点,才刚在院子里疯跑,吃饱点有力气,等会子我们跟平安哥哥去读书。”
阳哥儿笑眯眯地看着姐姐,他知道姐姐肯定是故意把他拉过去,这样哥哥就不会盯着她的功课。
一家子吃了顿简单的晚饭,孩子们先后离去,柳翩翩还动手把碗洗了,夫妻两个又携手离去。
谢景元开玩笑:“以后还是别来了,看把厨娘们吓的。”
柳翩翩心里却还在想谢景元下午跟她说的事儿,一进屋她就问道:“你觉得双平说的人会是谁?”
谢景元笑起来:“这我哪知道,只要我的五虎将不背叛我,其余人不打紧,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不过……”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明日开始,要让玄武加强府里的守卫。清河那里也要多叮嘱他,给每个孩子多配两个人。马上风声要紧起来,孩子们还是要少出门。”
柳翩翩整天跟着他上朝,对前朝的事情比较清楚:“你和秦孟仁消停了两年,后面有什么计划吗?”
谢景元坐下后端起旁边的茶盏:“暂时不管他,我先去找孙太后的麻烦。他最大的靠山是孙太后,只要孙太后那里乱了阵脚,他就别想稳坐钓鱼台。”
柳翩翩想了想之后道:“你是不是要从陛下那里下手?”
谢景元嗯一声:“陛下马上就十七周岁了,到现在还没大婚,实在不像话。”
柳翩翩笑起来:“孙家可不是急了,好端端的一个皇后,始终进不了宫。偏偏不让进宫的人还是孙太后,怕是时间久了孙侯爷也不高兴。”
谢景元嗤笑一声:“孙振雷怕是早就不满意了,孙太后在前朝,他施展不开手脚,孙皇后进不了宫。”
柳翩翩问道:“你是不是要给孙太后上折子?”
谢景元转悠手里的茶盏:“那可不,我这身份给她上折子不是正常嘛。要是跟晋王一样做了皇帝,都没法给她上折子。不能上折子,还怎么对京城里的事儿指手画脚?陛下年龄到了不大婚,我心里多着急啊。”
柳翩翩见他说的跟真的一样,忍不住笑起来:“她这回怕是找不到理由继续赖在前朝了。”
谢景元眼里精光一闪:“她不能在前朝,只能找自己新任的人。”
柳翩翩知道他说的是谁:“怕是不容易,秦孟仁不一定会事事都听她的。”
谢景元摸了摸茶盏上的粉彩荷花:“总得试一试。”
谢景元说到做到,过两天果然给孙太后上了一道折子,言称陛下已经十八岁,还未大婚,先帝与仁孝太子不安,宗室不安,天下不安。后妃皆是贤良淑德之辈,当早日入宫,兴盛我大雍皇室。
孙太后看到谢景元的折子就头疼,可这次不光是谢景元上折子,文武百官都开始上折子。不管陛下是不是个傻子,他都十八虚岁了,放在普通大户人家都有好几个孩子了,他现在还是个光棍,一个孩子都没有。
虽然于贵嫔和谢贵人等一些低等嫔妃入了宫,可幼帝对后宫没有多少心思,偶尔会找于贵嫔一起研究音律,或者跟谢贵人一去在御花园找落叶,大部分时间他都是一个人玩,不大喜欢跟妃子们凑成一堆。
他是个孤独的诗人和音律大师,他感觉这世上除了两位先生,没有人能懂他。可惜两位先生都离他而去。
且不说幼帝,再说孙太后,被群臣逼得退无可退。一旦儿子成亲,她可能就要放弃手中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