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个人都没有大碍,柳含章悬了一路的心终于落下来。
“昭昭,你们俩真是吓死我了。”
她从交警队那里得知了事情经过,这场车祸听起来吓人,却算不上太严重。
跑车打滑后车速显著减缓,再加上安全气囊承受了一部分冲击,虽然车上三人受了不同程度的伤,但都不致命。
出租车司机肋骨骨折,还有一些软组织挫伤,送医没多久就清醒了过来。
谈翌在撞击瞬间将陆衔月护在了怀里,因为惯性的作用撞到了b柱,头上破了个口,颅脑震荡,估计还有一个小时才能苏醒。
陆衔月倒是被他保护得很好,只是小腿被挤压,脚踝脱臼,再者就是情绪和精神状态显然不太对劲,医生调出他的病历,得知他的既往病史以后,给他开了镇静安定的药物。
“昭昭,你没事吧?”柳含章坐到陆衔月身侧,碰了碰他的手,觉得太过冰冷,便起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到了他掌心里。
手心碰到温热的玻璃水杯,陆衔月垂下眼帘,淡淡说了句,“没事。”
比起伤势,柳含章更担心陆衔月的心理状况,陆衔月这状态显然问题很大。
“你别瞒我。”
陆衔月摩挲着杯壁,“没有。”
柳含章将信将疑,没再继续追问,打算一会儿悄悄去问一下医生,她这弟弟不想说的事,谁也没办法逼他开口。
“我去一下卫生间。”
说完,他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就离开了病房。
柳含章看着他的背影,表面上没有任何异样,但她总觉得不安。
拐过长长的走廊,陆衔月进入尽头的卫生间。
锁上隔间门的刹那,延迟爆发的躯体化反应卷土重来,强烈的恶心反胃感涌上喉头,卫生间里响起了刺耳可怖的呕吐声。
胃部痉挛扯得陆衔月肋间神经发痛,他躬身在洗手台前漱了口。
陆衔月低头看见袖口上的血迹,打开水龙头不断冲洗,又将自己的手指搓得发红。
回到病房后,陆衔月面上已经看不出反常。
病房里安静极了,谈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是林卉,柳含章思量片刻,走到阳台上替他接了电话。
“卉姨,我是含章。”
听到柳含章的声音,林卉略显意外,“含章啊,你和小翌他们待在一起吗?”
谈翌出门的时候告诉过她,他是和陆衔月一起去吃晚饭。
“对,卉姨,我们现在在医院。”考虑再三后,她还是决定把车祸的事情告诉林卉。
林卉听完后担忧不已,“人没事吧?”
“都没事,卉姨你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我马上就过去,我就说我这心里怎么总觉得不太舒服……”
林卉从傍晚开始就感觉心绪不宁,往常她根本不管谈翌什么时候回家,今天却总是坐立难安,她本来不想打扰他们,最后还是忍不住打了电话,想不到还真出了事。
陆衔月挂完了水,就坐在床边守着。
约摸半小时后,谈翌缓缓睁开了眼,陆衔月悄然收回放在他掌心里的手,谈翌下意识便想把人捉回去,但陆衔月的手就跟游鱼似的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