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6荣说出拜观音后,程老爷子脸上的笑意瞬间冻结,那双精明的眼睛陡然收缩,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程老爷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语气中的激动。
这么多年来他遍访名医,却从无一人说对过这毒的名字。
开的药方,自然也只能够维护心脉的运行,稍微延长活着的时间而已。
6荣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方丝帕,擦拭溅到手上的茶水。
“三年前,云贵边境有个村子,一夜之间死了十七口人,死者皆呈盘坐之姿,面带微笑,七窍流出金色液体,当地人称‘观音接引’。”
他抬起眼,直视程老爷子微微颤抖的瞳孔:“但那不过是拜观音的缩减版!真正的拜观音更妙,中毒者不会立即死亡,而是形如观音入定,实则五内俱焚,每逢月圆之夜,心脉如遭千针穿刺,最终心脏爆裂而亡,死时会散檀香气味。”
茶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程老爷子右手残缺的小拇指,无意识地抽搐着。
“中毒者初期只是嗜睡,三月后陷入昏迷。”
6荣继续道,手指蘸着茶水在案上画了个新月。
“随着月相变化,毒素会在血脉中游走,至满月时聚于心脉。根据我进到别墅时,闻到的那股味道!府上应该有位,中毒已逾半年的患者?”
程老爷子突然暴起,枯瘦的手爪如铁钳般扣住6荣咽喉!
他袖中滑出一柄薄如蝉翼的短刀,刀尖抵在6荣颈动脉上,语气阴狠。
“说,你到底是谁派来的?难不成你就是下毒之人?”
6荣纹丝不动,甚至嘴角还噙着笑:“若我是下毒之人,怕是程老爷子现在早已毒身亡了。”
程老爷子顺着6荣的眼神向下看,才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腰间早就多出了一根银针。
现在银针距离自己的皮肉,仅有一寸距离。
只要对方想,那银针随时可刺入体内。
若上面淬了毒……
僵持片刻,程老爷子突然松手大笑:“好!好个6家小子!
这半年我遍访名医,连南洋的降头师都请过,没人识得此毒,真是后生可畏!”
他踉跄后退两步,眼中血丝密布。
“可是,仅凭你识得此毒,就想让我相信你能解毒,是否有些太儿戏了?”
“让我施一针便知。”6荣收起银针,从檀木盒中取出一根三寸长的金针,“若不能逼出些许毒素,任凭处置。”
程老爷子死死盯着那根金针,突然转身,“跟我来。”
穿过三道雕花木门,空气中药味渐浓,却掩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
二楼尽头的房间外守着两个医生,见到程老爷子连忙行礼。
“都出去。”
程老爷子挥退众人,随后带着6荣推门而入。
开门的瞬间,浓烈的檀香混合着药味扑面而来。
一张紫檀木大床上,躺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少女穿着素白睡衣,乌如云铺在枕上,衬得那张脸惨白如纸。
诡异的是,她嘴唇却艳如涂朱,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做着美梦。
而她裸露的锁骨处,隐约可见金色纹路,组成一幅微缩的观音坐莲图。
“雪见,我的孙女。”程老爷子声音沙哑,“半年前我的寿宴上,她特意送了一幅,她亲手摘抄的百寿图,而后一睡不醒……”
6荣走近细看,现那些金线,其实是皮下血管异变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