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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饭点,楼里楼外弥漫着一股香气。
楼层间的中间平台半开着窗户,黄昏朦胧地斜过来,一只狸花猫团在窗缝上,见有人步伐雀跃地靠近,欻地跳到别处。
楚晞哼着起源于南京的民歌调儿,空出只手掏钥匙开门。
“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芬芳美丽满枝丫。”
“又香又白——”
开门时,她没有想到屋里这个人,这会儿也恰是又香又白。
楚晞的声儿一下子没了。
江岁羽还在用毛巾擦头发,滴下来的水珠顺着如同山脉迭起的喉结幅度,没入锁骨之下的领口。因为抬手擦拭的动作,衣角上蹭,露了点块状分明的腹肌。
他,大概刚洗完澡。
她硬着头皮盯着瞅了两秒钟,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再看了一眼又飞快埋头。
草草一眼,不太清晰。
肯定是天儿太热了,否则为什么她的脸皮烫得能煎鸡蛋。她往上吹了几口气,一边将黏在颊上几缕汗湿的碎发吹散,一边把七上八上的念头吹走。
高中班上那群男生野完回来,一个个拎起衣角下摆就擦脸上的汗水……跟他们比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
好像……又挺特别。
江岁羽见她杵在原地半天没动静,带着浓重的鼻音,出声把人叫醒:“想什么?关门,蚊子多。”
“哦……”
这是他们俩头一次在同一张饭桌上共进餐食。
江岁羽似乎奉行食不言寝不语的准则,一句好话都吐不出来,看着誓要沉默到底。
但是楚晞憋不住,这种情况下没有三言两语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把她颅内的想法落到现实里来,估计个个都是uc的震惊体:惊!南京烤鸭有卤汁!惊!烤鸭不用包面皮吃!
“我给你发语音,你听了吗?”
江岁羽筷子一顿:“什么时候?”
“刚才。”
他顺手捞过手机,点开未读消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公放出来,继而嘴角一抽。
“鸭子…zan好了,你…啊要辣油?”
唇齿和舌头似乎不太熟悉,跟挤牙膏似的,一个字一个字调整好音节,乱七八糟地往外蹦。
“怎么样?我学得像吧?”当事人却沾沾自喜地很有自信,“方言,也没那么难嘛!”
沉默。一阵沉默。
江岁羽的唇角悄然弯了一个弧度,紧接着是眼睛。头都偏了偏,往下垂了几分。
最后终于忍不住,彻底偏开头在笑,连脖颈都笑到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