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蒙骜单膝跪在地上,身体摇摇欲坠,口中不断地涌出鲜血,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突然神经质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凄厉、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深入骨髓的绝望。
“好!好一个姜启!好一个魏知!”
他一边笑,一边咳血,眼角甚至笑出了浑浊的泪水,整个人状若疯魔。
“你们君臣二人,演得真是一出好戏啊!真是天衣无缝的好戏!”
“我蒙骜,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哈哈哈哈!”
他输了。他知道自己输了。不是输给了魏知那把神鬼莫测的刀,也不是输给了眼前这个魔气滔天的“云逍”和他手中的九齿钉耙。
他是输给了那座他穷尽一生心力想要染指的、至高无上的……皇权。他以为皇权只是一座华丽的宫殿,推倒了就可以重建。直到此刻他才明白,那不是宫殿,那是天!
天空中的天子法相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用那双淡漠的眼眸,冷冷地注视着这个已经彻底崩溃的失败者,仿佛在看一个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的死物。
而魏知,动了。
他此刻,就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清场杂役”,提着他那把锈迹斑斑、破破烂烂的刀,一步一步,走向那些已经彻底丧失了所有抵抗意志、跪伏在地瑟瑟发抖的元婴将领。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天地至理的节点上。
没有一句废话,没有一场审判。
因为天子亲临,便是最高的审判。
手起,刀落。
他的刀法,依旧是那么的朴实无华,看不出任何精妙的变化。
劈、砍、撩、刺。
最简单,最基础的动作。
一名修为已至元婴后期的将领,眼见魏知走向自己,求生的本能让他发出了绝望的咆哮。他猛地祭起了自己温养了数百年的地阶上品法宝——一柄开山巨斧。斧身上灵光爆闪,符文流转,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狠狠地朝着魏知当头劈下,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魏知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一下。他只是随意地,将手中的刀,轻轻向上一撩。
“嗤啦。”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就像是烧红的刀子切过上好的牛油,顺滑得不可思议。
那柄灵光闪烁、材质坚不可摧的开山巨斧,连同那位将领惊恐万状的身体,被平平整整地,从中间一分为二。
切口光滑如镜,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鲜血溅出。被斩开的尸体和法宝,在滑向两边的过程中,才轰然冒出血液和破碎的灵光。
这一幕,诡异到了极点。仿佛,魏知斩断的,根本不是有形的法宝和肉体,而是“这两样东西能够完整地存在于此”的“道理”。
它们本就不应该挡在魏知的面前,所以,它们就理所当然地断开了。
云逍的意识看得是头皮阵阵发麻。
“这……这他妈的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唯心主义攻击?”
“我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我说你不该挡路,于是你人就没了?”
“太赖皮了!这种攻击方式,比八戒那种纯粹的蛮力还不讲道理啊!这根本没法防御!”
“魏老大,我收回之前的话,你这个挂,比我身上的八戒外挂还要过分啊!”
魏知的杀戮没有停顿。
他就像一个技艺精湛、姿态优雅的屠夫,在属于他的舞台上闲庭信步。
他手中的刀,每一次挥出,都有一名在大胤皇朝中足以称得上是一方豪强的元婴境叛将,被连人带法宝,整整齐齐地切开,然后无力地倒下,生机断绝。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高效得令人发指。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斗,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处刑。
一场由大胤皇朝最锋利的刀——镇魔卫指挥使亲手执行,由大胤皇朝至高的主宰——当朝天子亲眼见证的,不容任何辩驳的雷霆处刑。
仅仅十几个呼吸的时间,除了跪在那里失魂落魄的武王蒙骜,所有参与此次叛乱的元婴将领,尽数伏诛!
魏知信手挽了个刀花,似乎是想将刀尖的血迹甩掉——尽管他那把诡异的刀上,根本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