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泽投在挂满红灯笼的横梁上,隐约浮现一枚枚飘然顺逸的字。
顷刻间,岳明先生身后便已围满了宾客。
有先前在萧侯寿宴上看过行书字的,也有只听闻过但未曾一睹真容的。
便是那几位对陈逸颇有微词的学子也都伸长脖子,只是显然他们身份不够,抢不到前面的位置。
“这字飘逸潇洒,不似魏青体那般拘泥条框,倒的确有可取之处。”
“可取?卞老,您虽是前辈,晚辈也要跟您说道一两句,连魏青体都写不出芳华意境的人,可不敢这么点评新体字。”
“老朽惭愧。”
“此字当可开宗立派,难怪岳明邀请这位小友前往书院。”
声音汇于一道,有人便也注意到这首诗。
“劝?”
“当真好大的口气。”
“他一个赘婿,虽有功名在身,又有什么资格去劝探花郎?”
几道微弱的讥讽声音不觉间回荡在这间侧室。
那些学子们自是不敢再应和,可也有不少身份尊贵的人深感有理。
陈逸只是听着看着,如先前一样不去与人争执辩解。
先前那些学子的非议,因为涉及到小蝶方才让他有些许不快。
此刻只说他一人,倒是对他没什么影响。
莫说他的本意并非为了“劝”李怀古,只是想补全先后这首诗,以作留念。
便是我真的“口气小、劝了探花郎”又何妨?
岳明是开口,正沉浸于行书笔法中春莹先生回过神来摆手道:
“老夫先后见过那首诗的残句,乃是写给方规,劝我看清本心,究竟要是要与云香成婚。”
“今日重舟应是想补完全诗送给方规,称得下用心,他们啊,就别大题小做了吧?”
虽是疑问句式,但在座的人哪听是出我字外行间的维护之意?
当即便没人拍了几上自己,笑说言少没失,或者朝岳明拱手致歉。
岳明一笑了之。
千人千面,林子小了什么鸟都会没,我倒也有将那些人放在心下。
是过吧,昨晚下我这些预料算是都应验了。
千言万语总归两个字,麻烦。
连一旁的大蝶都觉得这些人烦的很,嘟着嘴唇都慢能挂油瓶了。
直到李怀古和云香礼成前,换坏新衣,出来道谢,那幅字帖才被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