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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当杨若子拿起这本日记的时候，她忽然有一种预感：这是一把钥匙。

她看了看窗外的阳光，只感到自己的瞳孔里有一道白光穿越。然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打开了日记，进入了一个女人最隐秘的内心世界。

二十三

下午3点。

阳光渐渐淡去，江风越来越强劲，叶萧按照苏醒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栋江边的楼房。

用了很长时间，他才敲开房门，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出现在了他面前。老人用一种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精悍目光注视着叶萧，然后用那浓厚的乡音说：&ldo;请问你找谁？&rdo;风遗尘整理。

叶萧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回答：&ldo;是风老先生吗？我是苏醒介绍来的。&rdo;

&ldo;苏醒‐‐&rdo;老人的记忆力奇好，马上就想起了这个名字，&ldo;就是那个为报社写文章的年轻人？&rdo;

&ldo;对。&rdo;

&ldo;快请进吧。&rdo;老人点了点头，非常客气地把叶萧迎进了房间。

叶萧走进里面幽雅的客厅，仔细地环视了一圈，不禁赞叹着说：&ldo;现在已经很少能够看到，布置得这样有品位的房间了。&rdo;

&ldo;不过是一介老朽而已。&rdo;

叶萧实在不习惯老人的方言：&ldo;请问老先生您是哪里人？&rdo;

&ldo;海南人。&rdo;

怪不得那么难懂，叶萧刚要说话，老人已经把一杯茶端到了他的面前。叶萧礼节性地啜了一口茶：&ldo;风老先生，我是为了&lso;夜半笛声&rso;的传说而来。我想知道，为什么你对这件事知道得如此详细？&rdo;

&ldo;因为当时我是报社的记者，全程报道了鼠疫与夜半笛声事件。我为这些事写过大量的新闻报道，并接触过许多当事人。&rdo;

&ldo;您见过那位神秘笛手吗？&rdo;

&ldo;当然见过。&rdo;老人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似乎岁月越是久远，印象却越是清晰，他的口音也越来越难以听懂：&ldo;当他到当局毛遂自荐以后，许多报纸都对此做了报道，不过大多带着嘲讽的意思，认为他只不过是个骗子。我也见到了他，是一个高个子的中年男人，穿着一身非常普通的中式衣服，他的面孔长得很普通，是那种容易被忽略的人。&rdo;

&ldo;您就见过他这一次？&rdo;

&ldo;不，当他后来成功地消灭了鼠害以后，我曾经专门采访过他一回。那时候，他正住在一家小旅馆里，等待市政当局答应给他的巨额奖金。那一次见面给我的印象很深，他绝不是别人传言中阴森可怖的人，看上去显得彬彬有礼，谈吐也非常文雅，怎么看都是一个极有教养的人。我问他是从哪里来的，他却微笑着沉默不语。我提出请求，能不能看看他的笛子，他慡快地答应了。&rdo;

&ldo;是风笛还是竹笛？&rdo;叶萧立刻联想到了花衣笛手的传说。

&ldo;是一支竹笛，中国传统的样式，笛子的名字叫‐‐小枝。&rdo;

老人用方言缓缓说出&ldo;小枝&rdo;两个字，叶萧听着总觉得非常别扭，他催促着问：&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我们就随便闲聊了起来。令我很意外的是，他居然对我说起了聊斋故事。&rdo;

&ldo;聊斋？&rdo;叶萧忽然想到，这全部的事件都像是聊斋一样诡异。

&ldo;是的，他对我说了一个聊斋《瞳人语》的故事。讲的是一个书生，因为风流而双目失明，眼睛里居然生了两个小&lso;瞳人&rso;，结果最后成了一目重瞳。&rdo;

听到&ldo;重瞳&rdo;两个字，叶萧立刻联想到了池翠的儿子，那个6岁的小男孩，是他第一个发现了卓越然的尸体。叶萧的脑子一下子有些乱了。

老人继续说下去：&ldo;我至今仍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这个故事。最后我问他，如果当局不给他黄金，他会怎么样？他先是想了想，然后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lso;我会让传说中的故事重演。&rso;&rdo;

&ldo;他要报复？&rdo;

&ldo;我觉得这好像不是报复的语气。当时，我以为他只是想通过我这个记者之口，威胁一下当局而已。&rdo;老人又长叹了一声，摇着头说，&ldo;我没有想到，几日之后他居然真的让传说重演了。&rdo;

&ldo;这是一场悲剧。&rdo;

&ldo;是的，对许多人来说，这都是一场莫大的悲剧，也包括我。&rdo;

&ldo;为什么？&rdo;

老人的表情第一次显得激动起来，他的呼吸也有些急促，一下子让叶萧感到有些害怕，他担心这老人别突然激动起来，发了什么急病他可担待不起。他连忙把茶杯端到了老人嘴边，老人连忙啜了一口茶，才稍微好了一些，他轻声地说：&ldo;谢谢你，年轻人。我猜你一定是个警察吧？&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叶萧有些吃惊。

&ldo;警察都有一些职业习惯，我那么一把年纪，当然看得出来。&rdo;

&ldo;风老先生，为什么对你来说这也是场悲剧？&rdo;

&ldo;那个时代的人都早结婚，虽然那年我才25岁，但已经有一个5岁的儿子。&rdo;

叶萧看着老人忧伤的眼睛，立刻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