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转过身去,方孝忠用力咬了咬牙。张崇文戳到他的痛点,这让他十分不爽。
&esp;&esp;他快步追上,正听向桃安慰张逐:“你别听那棒槌的。怎么就没有出路了,实在不行,你来我家上班。”转头看见方孝忠,“弟弟,你也来呗。”
&esp;&esp;“管好你自己。”
&esp;&esp;周一的早读时间是升旗仪式和朝会。《国歌》合唱大结束之后,便是学校领导讲话,通常也都是些批评表扬或者最近有什么集体活动之类不咸不淡的问题。
&esp;&esp;这周也一样。校长说了几句开场白,便说起近期要在全市举行的中学生数理化奥林匹克竞赛。先是告诉大家竞赛获奖会有哪些好处,又说学校拿到四个名额,继而念了四个学生的名字,把他们叫上台去。其余三个都是初三的,只有参加数学竞赛的张逐是初二。
&esp;&esp;校长对他们又是表扬,又是鼓劲,表示他们此举不光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成绩,也是为学校争光。
&esp;&esp;热烈的掌声结束,校长下去,换上教导主任。
&esp;&esp;“刚才陈校长讲了竞赛的事,这还是我们学校父亲
&esp;&esp;在方孝忠眼里,“父亲”只是一个羞耻的符号。
&esp;&esp;小时候他什么都不懂,只苦恼自己为什么不像别的孩子都有爸爸妈妈,也无数次朝着爷爷奶奶问过、要过。后来他知道了,奶奶口中那些父亲正在外面挣大钱的说辞,不过是善意的欺骗,真实的情况是他爸在坐牢。
&esp;&esp;后来父亲出狱也没有立马回洪城,这也正合了方孝忠的意。
&esp;&esp;他不希望他回来,已经活得很艰难,要是再和这样的罪犯一起生活,不知道还要再受牵连挨多少欺凌。
&esp;&esp;不仅如此,他也是打心眼里讨厌憎恶自己的父亲,是他给了他这么卑劣肮脏的出生。所以后来好几次打来电话,奶奶拉他去接,让他喊一声“爸”,方孝忠只是捏着电话不开口,用沉默拒绝。
&esp;&esp;他从来没想过他爸会回来,有要面对他的一天。
&esp;&esp;奶奶将他强拉进客厅,指着沙发上的人说:“小忠,这是爸爸,你喊一声。”
&esp;&esp;他不吭声,紧紧抿着唇角,低着头不想去看。视线里只有一双趿着凉拖的大脚,和一截毛发旺盛的小腿。光是那双超出他爷爷的凉拖尺寸的脚,就知道男人的高大。
&esp;&esp;“……这你爸啊,你不是一直问我要爸爸,这人回来了,你不喊一声?”雷亲婆又扯了他一把,“你这孩儿,什么时候成了这种三棍子扪不出个响屁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