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梁德帝目不斜视,径直走进去,问:“你们公子旧伤复发了?”
&esp;&esp;门房没说话。
&esp;&esp;禁卫便用手肘一顶:“问你话呢!”
&esp;&esp;门房差点吐出来,这才弱声道:“不知贵客身份……”
&esp;&esp;梁德帝看了看门房:“他手下竟还有这样忠诚之人……你不知朕的身份,但现在知道了吗?”
&esp;&esp;门房听他自称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
&esp;&esp;连忙瑟瑟发抖地跪了下来。
&esp;&esp;梁德帝的目光越过他,心下对贺松宁的评价又高了一分。
&esp;&esp;到底是他的儿子,本事还是有些的。
&esp;&esp;不过梁德帝才刚夸完,等进了厢房,见着贺松宁的身影,他一下便皱紧了眉。
&esp;&esp;贺松宁长发未束,形容狼狈,眼底血丝狰狞,手边碎了一地的琉璃盏。
&esp;&esp;“这是朕赐给你的东西。”梁德帝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起如何盼望与朕见面。如今却是这样对待朕给你的东西?”
&esp;&esp;贺松宁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esp;&esp;他哑声道:“臣只是……只是一时失神。”
&esp;&esp;“什么样的事方才值得你如此失态?”梁德帝显然很瞧不上这样的姿态。
&esp;&esp;贺松宁摇头不语。
&esp;&esp;梁德帝面色更冷:“对朕有所隐瞒?”
&esp;&esp;贺松宁这才挤出声音:“臣……羞于启齿。”
&esp;&esp;梁德帝转身便走。
&esp;&esp;等到了门外,他才问起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厮:“今日你们公子见过什么人?”
&esp;&esp;“回、回陛下,没、没见过什么人。只是……只是益州来了封信。”
&esp;&esp;益州。
&esp;&esp;来信。
&esp;&esp;是薛清茵给他写了信?
&esp;&esp;梁德帝猛地转过身,死死盯着那个还跪倒在地,膝盖间扎入碎片也恍若未觉的年轻男子……
&esp;&esp;昏暗的光线笼住他的身影,使他显得有些可怜。
&esp;&esp;贺松宁长得并不多么像他。
&esp;&esp;但那一刹,却像极了他。
&esp;&esp;像极了三十年前的他。
&esp;&esp;一切……仿佛又重演了。
&esp;&esp;梁德帝喉中发紧。
&esp;&esp;想起方才贺松宁说的话,一股无端的怨愤冲上了心头。
&esp;&esp;这怎么会是难以启齿的事?
&esp;&esp;他捏紧手指,捏得嘎吱作响。他没有错!他没有做错!
&esp;&esp;京中有变
&esp;&esp;那小厮没想到转瞬的功夫,皇帝的面上便是乌云密布,阴沉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