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珠人从腰间摸出一把小刀,拿起一只珠蚌正要划开,远处却传来奔马的蹄子声。
江与辰侧头一看,是左仲的贴身护卫。
护卫收住马,刚落地便举着一封信高喊起来:“江国舅!京都有信来!说是十万紧急!”
江与辰心里咯噔一下,只当是傅杉那边出了什么岔子,立即展动身形,倏忽间到了那护卫面前。
“怎么回事?是谁送信来的?”他拿过信,边拆边道。
护卫喘了口气:“是魏临派来的武师,说是方姑娘下了大狱,旁的没细说。”
江与辰猛地抬头:“方姑娘?下狱?你没听错?”
“没有,那武师说事情原委都在信里写着,江国舅一看便知。”
事关方如逸,江与辰心里一下乱了。他的指尖微微颤抖,抽出折简来,试了好几回才勉强展开。
魏临的信写得甚是详尽,连方左两家准备如何相救方如逸,都记得一清二楚,显然是存了不想让他担心的意思。
可江与辰心里却越发地慌。
傅杉的事,三日前就办完了,他想着玄海滨的南珠甚好,既然来了,自然要给如逸带些稀罕的回去,做成头面饰物,好叫京中女眷狠狠羡慕她一番。
却没想到,不过耽搁了几日的功夫,她居然被梁王算计,还下了大狱!
江与辰捏紧信笺,只恨自己没能早些回去。
他梁王算个什么东西!
从前为了方如逸暗中筹谋的大计,自己才一忍再忍,没戳破元轼假惺惺的面目。
如今他居然这般猖狂,谁的人都敢动!
江与辰目光冰冷,三两步到了侍卫骑来的军马前,翻身上去:“你这马借我一用!”
说罢,他拉进缰绳,往军营的方向疾奔。
采珠人不知他为何忽然要走,忙喊道:“江国舅,这些珠蚌还要不要!”
江与辰头也不回:“要!把珠子都剔出来,天黑前送到军营!”
他不敢怠慢,当即坐下取珠,那名护卫干脆在一旁等着。
采珠人做惯了开蚌取珠的活,不到半个时辰,便把三十几个珠蚌尽数打开,剔出不少硕大润泽的南珠来。他把珠子在海水里淘洗干净,全都交给护卫。
护卫收好南珠,飞奔着回到军营,还没等进中军大帐,却先瞧见兵士牵了两匹好马,等在帐子外。
“将军要出营?”他问道。
兵士却摇了摇头:“是江国舅要返京,将军特命属下选了两匹上等的。”
护卫心中了然,掀开帐子,果然望见江与辰正和左仲说着什么。
“……傅杉的身份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中的毒要拖上两三个月,约莫五月底,应该就能到山南来。到时候,还望将军多多照拂。”
左仲叹了口气:“杉儿是我亲外甥,遭此厄运,我这个做舅舅的,自然会对他着紧些。这次多亏江国舅援手,否则,杉儿只怕……”
他有些说不下去,见护卫走进帐中,定了定神道:“国舅快回京罢,方姑娘本就是我家的恩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