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乐说:&ldo;你有什么想喝的,我去买,我们一起去玩好不好。&rdo;
蒋峤西回过头了,他居高临下,看林其乐:&ldo;你不用学习吗。&rdo;
林其乐那双圆眼睛睁大了。
&ldo;光学习,不累吗。&rdo;林其乐轻声说。
&ldo;我看到你都做了一天的奥数题了,&rdo;林其乐倒一点也不避讳她对蒋峤西的关注,&ldo;不会头疼吗?&rdo;
蒋峤西站在原地,似乎林其乐说的话让他不能理解。
无论是看他做了一天题,还是学习累,会头疼。
&ldo;我不会头疼。&rdo;蒋峤西告诉她。
&ldo;可是又没有考试,老师又不检查,也不会批改错题,&rdo;林其乐好奇地歪头看他,&ldo;你做给谁看呢?&rdo;
*
夜里八点钟,余班长拿了一饭盒的拍黄瓜拌猪头肉,抽着烟来到了林电工家,一同来的还有小车班年轻干事廖司机等人,来找林电工一起打牌。
林妈妈则摘了围裙,端着一筐毛线,和杜尚的妈妈一起,去余班长家找余樵的妈妈和余奶奶一块儿看电视剧,互相学习打毛线衣。
林其乐走在前面。&ldo;你怎么走这么慢啊。&rdo;林其乐拽住蒋峤西的手,拉着他不断往前走。
蒋峤西的反应总比她慢几拍。
&ldo;又没有考试,老师又不检查……&rdo;她的声音仿佛还在问他,&ldo;你做给谁看呢?&rdo;
家里黑洞洞的,没有人。没有人关心蒋峤西是不是在学习。没有堂哥一家,没有爷爷奶奶,没有家庭教师。蒋峤西走在群山工地的水泥路面上,只有林其乐围着他叽叽喳喳催个不停。
&ldo;我们走到第一排了!&rdo;林其乐牵着蒋峤西的手,站在单身职工宿舍前,她伸手指给他看,&ldo;从这第一排,到后面的第十五排,全都是单职工宿舍!&rdo;
就是在省城,蒋峤西也从没见过这么主动的女孩。他来群山工地不过两天,从小住楼房,没住过平房,更没住过这种砖砌的,一联排十户七户的低矮房子。
单身宿舍住的几乎全是男人,是只身来到群山工地打零工的工人。九月初,天还热,不少年轻人光着脊梁围坐在路口打扑克。
在省城,就算蒋峤西是个男孩,也被老师教育,少来这种贫民聚集的地方。
林其乐却穿着小裙子,在里面蹓跶来蹓跶去,她好像根本感觉不到害怕。路过那些年轻男人的牌局时,林其乐还会站在旁边探头看上好一会儿。
蒋峤西想到,在他们原先老师的标准里,林其乐住的也是贫民窟,林其乐八成也是贫民。
&ldo;樱桃,&rdo;牌局里一个年轻人抬起头,说,&ldo;看懂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