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困得,坐着都睡着了,早上都说了让你多睡会儿。”
“我哪里困了,我不困。”张忆安伸个懒腰,
看到大黄还睡着,他伸手拍了一下,“大黄,都怪你,天天就知道睡觉,搞得我都快睡着了。”
大黄也是很懵,无奈地“哼唧”了一声。
吉如意都被逗乐了。
张忆安看看妈妈,看看奶奶,再看着站岗的大黄,憨笑着挠挠头。
奶奶握着孙儿的手轻抚着,“安安乖,割猪草脏,安安这手是写字读书的,这些活奶奶来做。”
阳光照在奶奶脸上,照进一条条岁月的沟壑里。
张忆安感觉手背上有种轻轻的划拉感,是奶奶掌心翻起的皮肤和陈年的茧子。
“奶奶,就让我和妈妈一起去吧。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你都为了家里辛苦了一辈子了。”
张忆安说着,泪水已夺眶而出。
奶奶见过孙儿因为摔跤哭的,见过孙儿因为喜欢的玩具坏掉哭的,见过孙儿被大公鸡追着啄哭的……
却唯独没见过孙儿因为心疼自己而哭。
老人家满是皱纹的眼窝颤动着,伸手摸着孙儿的头发。
吉如意帮着奶奶卸下背篓,“妈,你就待在家吧,山路不好走,我带安安去。”
她也很感动,她很欣慰自己的儿子长大了,懂得体谅长辈的辛劳了。
看到儿子背上背篓走出门的那一刻,吉如意的两滴泪水坠在了门前的青石板台阶上。
有些热量的石板很快就将液体蒸发掉了,无声无息,像那绵延的爱淹没在岁月里一样。
“走吧。”吉如意拉着儿子,笑着跟奶奶挥手。
张忆安一直以为什么草都可以喂猪,直到妈妈告诉她猪也是会挑食的。
“这种是肥猪草,猪吃了会长的很肥很大。”
“这是马苋菜,猪也很喜欢吃。”
“这种苜蓿草也可以,还有这个灰灰菜……”
张忆安指着脚下遍地的不知名小草问妈妈,“这种竹叶草,小猪吃吗?这地上有很多。”
“这是牛筋草,猪也吃的,这种草老烦人了,庄稼地里见了它长苗都长不好,除又除不干净。”
“坏草,那我得多拔点。”张忆安感觉一身劲儿,为民除害一样地拔了起来。
妈妈撩起额前浸着汗的头发,欣慰地看着儿子。
张忆安努力记着这些草的外观形状,他在心里计划好了:每个周末都帮奶奶割一次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