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柳月棠便移开了目光。
可萧衡却依旧炙热的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传朕旨意,澜明公主宗政浅音,门着勋庸,蕙质兰心,宜登尊位。今特册封为贵妃,赐号‘景’,居长乐宫。”
一语既出,满殿哗然。
即便他们猜到了这澜明公主入宫即高位,可却不曾想竟是一人之下的贵妃,妃嫔之。
而封号“景”字,有光明、盛大之意。
偏又与国号“景元”中的“景”字相重。
而长乐宫乃先祖替一宠妃所建,近承明宫,华贵无比,可同未央宫相比。
先祖因那宠妃背上了昏君的骂名,是以长乐宫近百年来都无人居住。
此刻皇上竟赐给了这位初入中原的和亲公主!
这般待遇,便绝非单纯的邦交考量了,其中藏着的,是帝王毫不掩饰的重视与宠爱。
柳月棠眸中的诧异转瞬即逝,盈盈俯身下去:“浅音多谢皇上隆恩。”
萧衡连忙起身,亲手将她扶起,触碰到她软弱无骨的手时,他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就是他的淼淼。
她真的回来了。
柳月棠抬眸冲着萧衡盈盈一笑,鬓边的银饰和琉璃随着动作轻晃。
萧衡眸中的炙热几乎要将人融化,可落在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时,却只看到一片疏离的陌生。
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抽地一疼。
从前,她一双眼总是亮晶晶地看着自己,满满当当都是他的身影。
仿若除了他,她眼中再也容不下世间万物。
到底生了什么?
为何她如今成了澜月国的公主,为什么她如今对自己这般陌生,就仿若初见自己一般。
因这个疑问,萧衡坐下后连着喝了好几杯酒。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那日葬身火海之人不是她。
那么,她又是如何离开皇宫,如何成了澜月的公主呢?
想着想着,萧衡突然想起,着火那夜,宗政钧也在皇宫。
而第二日,宗政钧便离开了景和。
可是,宗政钧为何要救柳月棠,为何要带她回澜月,还封了她为公主?
是否……她真的是澜月遗失的公主?
可若她真是柳月棠,她为何要装作不认识自己?
是因为她还恨自己么?恨自己将她禁足在邀月宫,恨自己不够爱她。
所以,她要报复自己,要让自己伤心,让自己心痛?
这些,萧衡回到承明宫后,一个人对着酒想了许久,可依旧想不出所以然来。
他将酒杯重重搁置桌上,扬声唤道:“周德福!”
周德福疾步上前:“皇上,您有何事要吩咐奴才?”
萧衡踉踉跄跄地起身,“摆驾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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