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明回来了?
为何不愿承认自己是柳月棠呢?
他望着望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登时漫上一层薄雾,失措地垂下双眼。
“皇上……”周德福满脸担忧地上前。
萧衡抬手制止,“下去,让朕静一静。”
周德福脚步一顿,躬身应下:“是。”
萧衡对着那幅画沉思了良久。
最后,他含泪一笑,带着酸楚和释然。
起身取过画轴,一点点将画中人敛入素色绫缎中,妥帖卷好。
复又解下腰间那枚装了青丝的香囊,放入了锦盒中。
仿佛是将一整个过往,都锁进了这方小小的天地里。
那日,他想要同她重新开始。
可面临的却是一场火海,永失挚爱。
而今,挚爱再回。
她既想做宗政浅音,便做宗政浅音。
他做她的夫君便好。
只要,自己能够抓住她的手,永远不离开自己。
往后的日子,他慢慢陪她走。
这一次,绝不会再辜负她。
于是,萧衡神采奕奕起身,往外走去。
周德福见萧衡满脸想通的模样,面色一喜,连忙跟了上去。“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萧衡脚步未停:“长乐宫。”
长乐宫。
柳月棠正在穿玛瑙珠子,听到皇上驾到的声音连忙起身走到廊下。
遥遥望去,她一袭素衣站在门口,风拂过她垂落的鬓,衣袂翩跹如月下寒烟。
萧衡连忙上前,握住了想要行礼的柳月棠。
她的手,不复往日那般凉凉的,反带着一丝温温的暖意,轻触间,竟让人心里也跟着泛起一点微热的涟漪。
萧衡将她莹白如玉的手握在了掌中,“这里是风口,往后不必起身迎朕。”
“是。”
柳月棠含笑抬起眸,四目相视间,萧衡眼波温柔,就仿若从前一样。
他执起柳月棠的手缓缓落座,见到案上盛着各色玛瑙珠子,便问道:“这么多珠子,是在作甚?”
“臣妾在穿珠子。”
“哦?穿珠子?穿来作甚?”萧衡问。
柳月棠坐下,执起一颗玛瑙,红的像草原落日,“这玛瑙在澜月称作‘赤瑛’,只要用九十九颗珠子串成一串,便寓意长长久久,岁岁无忧。臣妾无事,便穿着玩。”
“长长久久,岁岁无忧……”萧衡眸光蕴满笑意,微微倾身,凑近她脸庞。
“那,音音给朕穿一串,好不好?”
他不再追问她的身份,就仿若是对新入宫的嫔妃一般,还唤作音音。
这让柳月棠心头一乱,垂眸避开他近在咫尺的目光。
“这是女儿家的物件,皇上戴着恐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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