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子轻轻地点着头:“是,奴才愿意一直待在宫里,等以后年纪大一些了,再出宫。”
柳月棠也不再多劝,只缓声道:“本宫想过让你去敬事房,但你人老实,本宫怕你受欺负。思来想去,发现藏书楼尚有一职空闲,你正好识得一些字,便负责看管典籍、字画,不必应付复杂人事,更不会沾染上后宫的恩宠纠葛,便能安安稳稳的度日。”
“不过,那里的俸禄却要低一些,所以本宫便提前补偿给你了。”
说着,柳月棠便将她的补偿递给了小康子。
木盒落入小康子手中时,他猛然一惊,这样的重量,只怕里头足足有他两辈子的俸禄了!
他万万没想到,娘娘替他思虑如此周全,还给了他这样多的银钱。
他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才遇到这样的主子。
小康子感动的涕泪涟涟,止不住的磕头:“奴才叩谢娘娘恩典,娘娘大恩大德,奴才无以回报。”
“好了,你们都别磕头了。”柳月棠将他扶起。
“这几年,你也不容易,替本宫盯着明枪,防着暗箭,为了查个实在消息,钻狗洞、爬矮墙的事没少做……”
她声音放柔了些,眼底浮起几分怅然,“这些难,这些险,本宫都记在心里。”
“你们对本宫付出的,本宫一直都记得,谢谢你们。”
柳月棠望着眼泪婆娑的众人。
“娘娘……”流筝和挽秋红着眼上前,
柳月棠将她们的手紧紧握着,强忍着眸中的泪意道:“好了,今日是新的一年,都不许哭。”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能够相识已是幸事,往后即便各在一方,记着这段相处的情分,便也是圆满了。”
“是!能够遇到娘娘,咱们便算是圆满了。”小仲子笑着道。
小康子也重重地点着头。
几人对视,相视而笑,泪中含着不舍与欢喜。
大年初一的夜空,清寒里裹着几分热闹后的宁和。
一轮弯月斜斜挂着,清辉比寻常夜里更柔些,照得宫灯上的福字和春联愈发红润喜庆。
柳月棠支着下颚,目光迷离的看着远处层层叠叠的宫阙。
正瞧着,眼前忽地一暗。
旋即,便有一片温热的掌心轻轻覆在了眼眸上。
柳月棠一怔,熟悉的香味漫入鼻尖时,嘴角立即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微微扬起下颚,声音中带着几分娇俏:“让臣妾猜猜是谁。”
“是,皇上!”
说着,她拉下眼前的手,转头看去,正好撞上了萧衡含笑的眸子。
萧衡轻笑:“这话应该朕问你的,你倒是好,将朕的话抢先了一步。”
“不过……淼淼怎知是朕,朕又没出声。”
柳月棠指尖依旧搭在萧衡手上,眼波微微流转,“四年了,皇上掌中的温度,还有您身上的气味,臣妾还是熟悉的。”
“是啊!都四年了……”萧衡恍惚望着远处暮色里的宫阙,声音轻得像被风拂过。
须臾,他回过神,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些,抓住了柳月棠的手,“不对!该说才四年呢。”
“咱们在一起的时光,竟这般短。”
他将宽大的掌心揽在柳月棠的腰肢上。
柳月棠并未躲开,反而是将头轻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发间的香气混着晚风里的梅香,丝丝缕缕漫入萧衡鼻尖,他心中更加踏实一些。
好像,她现在不再反抗自己了。
两颗心渐渐地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