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伟青听到这里感到一阵毛骨悚然,很难想象那些箱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以至于陆刻松一伙加害于一个孩子,又问道:“他们还说了什么吗?”
阿邯道:“我好像还听他们说什么瘟疫什么的,据说是要用火把人烧死,以防传染。”
“他们有没有说到哪里去烧?”杨伟青焦虑地问道。
“说了,但是我记不住是个什么名字了,只知道是个镇。”
“是不是盘阴镇?”杨伟青想起盘阴镇是受瘟疫之灾最严重的一个地方,要是要焚烧病者,那么最可能首选盘阴镇。
“好像是这个名字。”阿邯思索着说道,他虽然没有表情,但是从他撑着下巴的姿势来看,似乎是在努力回想。
杨伟青已经来不及多说什么,猛地冲回了房间,看到郭彩镜正在熟睡,不想吵醒她,便用纸写下了一些告别的话,准备往盘阴镇赶去。
其实郭彩镜并没有睡着,她之前听见杨伟青突然离开了房间,微微觉得奇怪,又见他回到房中,在纸上写着东西,便坐起身来,问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杨伟青略觉意外,便道:“陆刻松似乎要对盘阴镇下手,他说要用火把那些得了瘟疫的人活活烧死,所以我现在必须赶到盘阴镇去,把这件事告诉大家。”
郭彩镜不清楚事情的原委是什么,见他神色惊慌,也不想多问,便道:“你要一个人去吗?怎么不带上我?”
杨伟青道:“郭姑娘伤势未愈,就不必和我一道同去了,毕竟盘阴镇是我的桑梓之地,用不着麻烦姑娘。”
“你这话就太见外了,你帮了我的忙,就不肯让我忙你一次吗?”郭彩镜说着便从床上下来,打理了一下衣着,说道:“我和你一起去,如果陆刻松真的要对盘阴镇下手,我们正好擒获他,打听出我爷爷的下落。”
杨伟青也不好推却,说道:“那多谢郭姑娘了,只是你的伤势”
“已经无碍了。”郭彩镜淡然说道,人已经走出了屋子。
就这样,刻不容缓,两人连夜向盘阴镇赶去。杨伟青回头望了一眼阿邯的无头鬼魂,心底说不出哀怜:这个男孩就这样一直陪在爷爷身边,而他爷爷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一路上杨伟青将他从阿邯口中得知的事情告诉了郭彩镜。而郭彩镜早就知道了他能看见鬼魂的事,也没觉得太奇怪,只是疑惑地问道:“这个陆刻松再如何残暴,也不至于大胆到公然焚烧盘阴镇的乡民。”
“他这是被逼急了,之前他贪污了救灾瘟疫的银两,害得瘟疫蔓延童山镇,他怕上面因此追究下来,便派人把河堤凿毁,让洪水将整个镇子上的人全部冲入河中,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毕竟河堤崩塌只能算是不慎之罪,而且河堤一旦垮塌,朝廷一定会再批银子下来,如此他又可以从中贪污一把。”
杨伟青将这些时日了解的事情整理了一番,也猜出了个大概,继续说道:“但是人算不如天算,童山镇的尸体因为地势水流的缘故沉在河底,瘟疫反而波及到盘阴镇,他一不做二不休,便想出了这招。”
“他这不是抱薪救火,将事情越闹越大吗?”郭彩镜不解地问道。
“我开始也觉得奇怪,陆刻松虽然残忍跋扈,但不至于这么傻,直到那晚见到何天龙时,我才知道是他在背后怂恿。”
“这倒也是,何天龙是陆刻松的亲信,如果给他出谋划策必定会听,却不知道他和陆刻松之间有着什么样的仇怨。”郭彩镜怅然说道,觉得一切都是未知之谜。
“也许,这一切到了盘阴镇会明朗很多。”杨伟青嘴中说道,眼睛一直望着远方盘阴镇的方向。
两人终于来到了盘阴镇,只见镇上漆黑一片,没有什么异常动静,此时已经是深夜,几乎所有人都在睡梦之中,整个小镇鸦雀无声。
“太好了,我们赶在了他们前面。”杨伟青松了一口气,欣然说道。
“现在该怎么办,叫乡民们撤走吗?”郭彩镜道。
她这么一说杨伟青倒觉得为难了,毕竟陆刻松要对盘阴镇不利的事情只是听说,未必属实,如果因此打断一镇人的夜宿实为不妥,但要是坐镇以待的话,万一陆刻松真的前来,到时候就为时已晚了。
杨伟青陷入纠结之中,偶然看到镇头一个人影颇为眼熟,喜然喊道:“凌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