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卫风还在议事厅捶胸顿足与她表忠心。
“卑职愿与日南府共存亡”的豪言犹在耳畔,此刻却化作锋利的耳光,重重扇在她脸上。
三万老弱残兵在城外拼死抵抗,她哪来的赢面?
不是说辽人各个蠢钝如猪?茹毛饮血尚未开化?
不是说齐梓恒的胜利都是边关夸大造势?
她身躯颤抖的愈发明显。
她被骗了,从始至终都是他们在给自己做局。
“鸣金!退守内城!”
当最后一道城门轰然关闭时,她望着城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忽然想起梁太傅被押解时的冷笑。
“你以为辽人是三岁小儿?”
此刻辽人骑兵的弯刀正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太傅眼中的讥讽。
“大不了弃了此城日后修整好了再来。。。”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便狠狠甩了自己一记耳光。
掌心的刺痛混着咸腥的血味。
让她想起自己曾在朝堂上痛斥梁太傅与辽人媾和的模样。
如今她为了保命想弃城而逃,与那个叛徒又有何分别?
暮色渐浓,城头的“景”字战旗被流矢射穿,破洞在风中猎猎作响。
景意南跪在满地狼藉的帅帐中,望着地图上被鲜血染红的西北边境,终于尝到了彻骨的悔意。
她从未如此渴望神迹降临。
但她知道,神从未真正站在她身边过。
“陛下,先撤,日南怕是要守不住了,您是大景的皇帝您不能有事!”
林大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他身上也尽数都是血渍,似乎胳膊也受了不轻的伤。
“我,呵呵。”
景意南干笑两声。
“我是大景的罪人我还有何脸面退军?林大人,我很蠢吧。。。。。。”
林大人也是强撑着一口气,见到如此颓废的陛下,心里头更是火上涌。
“陛下!时间紧迫!想想大景的未来!”
“哪有什么未来。。。。。。?”
整个大景都是灾荒末尾,不过是强弩之末,只要辽人反应过来一口气直捣龙巢,整个大景都会保不住。与失了三城的陈家三子相比,她才是蠢到底。
她是大景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