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称呼你狄雷尼先生,不见怪吧?&rdo;
&ldo;当然不会。我现在本来就是‐‐先生,没有职衔。&rdo;
苏迈可照常的苦笑笑,&ldo;有些退休的警官多半喜欢冠上原来的头衔‐‐组长、副座等等。&rdo;
&ldo;先生两个字对我挺合适,&rdo;狄雷尼笑得开朗,&ldo;我是一个普通老百姓嘛。&rdo;
&ldo;不尽然。&rdo;
他们俩各据餐桌的一方。狄雷尼看到的是一个黑发、高额、长脸的人,厚厚的络腮胡,橄榄色的皮肤,黑如煤渣的眼睛,强劲洁白的牙齿。
他也看到这个人的笑容暗淡、忧郁,神情间流露着明显的紧张:左嘴角不时的抽搐,眼下的阴影,打结的眉头。这人处在极大的压力之下‐‐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ldo;组长,&rdo;他开口:&ldo;过去大伙都叫我&lso;铁卵蛋&rso;。我始终不大明白它真正的涵义,只知道自已是个一等一的老顽固。我一向照自己的意旨行事,树敌不少。&rdo;
&ldo;我都听说了。&rdo;苏迈可温和的说。
&ldo;不过我也一向对自己的言行绝对负贵,所以我今天来,主要是说明这点:关于艾勒比的案子,我不清楚伊伐&iddot;索森副局长对你的寄望究竟有多少,你也不必管他对你说过些什么,如果你自己不希望我插手,尽管直说,我绝不怪罪。只要明白的告诉我,我就向你道声谢,谢谢你让我见到这么幸福美满的一个家,让我度过这么愉快的一个下午。以后我绝不再过问这件案子。&rdo;
&ldo;伊伐&iddot;索森副局长对我相当好。&rdo;
&ldo;你明知道他的用意是为了稳住自己的职位嘛!&rdo;狄雷尼颇为气愤。
&ldo;不错。不过还有别的原因。狄雷尼先生,你退休多久了‐‐五年?&rdo;
&ldo;更久一点。&rdo;
&ldo;那你可能不完全了解局子里的一些变化。现在在职的警察有三分之一都不满五年的实地经验;多得是黑人、女人、西班牙裔、东方人等等。同时,大专程度的也愈来愈多。一大票说外国话的男男女女,这简直是大革命,而我,躬逢其盛。&rdo;
狄雷尼无话。
&ldo;这些孩子很行,&rdo;苏迈可继续往下说,&ldo;学法律,攻社会学、心理学,还有人际关系,这些都是在帮局里的忙‐‐对不对?&rdo;
&ldo;反正没有害处,&rdo;狄雷尼回答。
&ldo;整个都市在变,要是局里一成不变,就赶不上时代了。&rdo;
&ldo;对,&rdo;苏迈可往后一靠。
&ldo;一点没错。伊伐&iddot;索森副局长也看清了这一点。所以他尽其所能的来重整局子里的一切,以配合这个日新又新的都市。多派少数民族的警察上大街,多调升少数民族的警察担当高层的职位。要不是伊伐&iddot;索森副局长的大力拉拔,我今天怎么会挂上这两颗星?想都不要想!所以你刚才说他是为了稳住自己的位子,我承认,确实如此。可是这也在维护他深信的一些东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