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长风忽然开口:“为什么要跑?”
这是她第一次问他一个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她甚至停下了手上动作,目光专注地看着怀里的他,耐心地等待他的答案。
柳孤城定定的回望着她,眸光深处似有星火灼灼,同时交织着可怜巴巴的粼粼水光。
过了好一会,他才低低道:“柳家那边……出了事。”
一巴掌骤地扇在他的左胸。金环已被永久性的穿在身上,系着的金链不会再被区区巴掌扇掉,但这一掴还是打得他已经愈合的伤口又酥又麻,嘴边溢出一声止不住的低呼,身上铃铛被摇得叮当乱响。
与残忍暴戾的动作不同,越长风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本宫记得有教过你怎样说真话。”
“我……”柳孤城咬了咬牙,“奴去了聚贤阁。”
他这话没有说谎,只是隐瞒了最重要的资讯罢了。
又是一巴掌扇在他的右胸。
现在柳孤城身前两边都是红红肿肿的,系着重重“规矩”的小金环在空中乱颤,模样可怜极了。
“本宫不是问你去了哪里,还是做了什么。”越长风用指尖来来回回的挑动着小金环,平静的说:“本宫是在问你为什么。”
柳孤城一下愣住。
她不在意他离开是去了哪里,去做什么。而是为什么他要离开。
可是,他为什么要离开?
支配者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在你想清楚答案之前,本宫不希望听到你说一个字。”
越长风离开了地下室。
这次她没有把他赶回铁笼里,只是把项圈上的铁链扣在地牢里的一根柱子上。
柳孤城的手腕脚腕依旧被镣铐锁着,只能四肢着地的爬行,铁链的长度却刚好让他可以爬到门边。
他勉强仰起身子摸索门上的纹理,摸着摸着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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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门终于再次被打开时,越长风毫不惊讶地看到了倚在门边的柳孤城。
长期处于黑暗之中的人,一有机会的时候,自然而然就会奔向最接近光明的地方。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柳孤城扑上前去,抱住了她的大腿。
“主人……”他似乎想要恳求什么,忽然想起了支配者对自己的命令,话音嘎然而止。
越长风轻笑出声,弯下腰去摸了摸他的头。“乖。”
她从柱子上解开铁链,拽着柳孤城再次坐在软榻上。
“柳孤城。”她轻轻喊着他的名字,让他有了自己又变回一件活物的错觉。
越长风深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本宫问你的问题,你有答案了么。”
柳孤城抬首,像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一般,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而沙哑的说道:
“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