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着鼻子,将一块牛皮糖塞入嘴中,果然是长安赵家铺子的牛皮糖。
嚼着嚼着,小家伙又嚎啕大哭起来,比之先前更加凶猛,一边哭还不忘嚼上两口牛皮糖。
“呜呜呜,小师叔下山前说过要从长安给我带回来牛皮糖的,可是他死了,他没有带回来牛皮糖。”
“我要吃小师叔买给我的牛皮糖。”
两人生无可恋,不过不难看出小玄子与顾渊的关系极好。
听着小家伙天真无邪的哭声,顾浔心里一样戚戚然,鼻子莫名酸。
老三为啥这般不懂变通呢,即使他死了,也阻止不了陈姝的。
可的他也明白三哥心中苦楚,三哥唯一能为朝廷做的,便是以死阻止更多人赴死。
外人看来他好似死毫无价值,可他自己知道,一条命能换两条命,便是值得的。
他不确定他的死能不能阻止奶奶,但是一定能阻止杨建安与田文逸在京州死磕。
一场大战是要死多少人的呀,这样很值得,也很有意义。
他只是一个三清山的小天师,从来没有用皇子的身份去看待这场长安之变,他始终都把自己看作是一个江湖中人。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中人。
顾浔索性一屁股坐在小玄子身边,一脸愁容看着长安方向。
小时候真好,想哭便能无所顾忌大声哭起来。
哪像现在这般,纵使心如刀绞,泪满眼眶,也未必能真的哭出来。
哭了许久,小家伙许是哭累了,看着愁容满面的顾浔道:
“你为什也愁眉苦脸。”
“我也想我哥哥了。”
“你哥哥也死了吗?”
“嗯嗯。”
“那你为什么不哭呢,我一想小师叔,就会忍不住的哭。”
“你与你哥哥感情一定不好,哪有死了哥哥不会哭的。”
顾浔不止鼻子酸,就连喉咙都在酸,可就是哭不出来。
娘亲死了,剑爷爷死了,外公死了,三哥也死了。
以前还能哭出来,现在怎就哭不出来呢?
是已经麻木不仁了吗?
不,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