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净净的小天鹅就算涂了防晒,也有了向着黑煤球发展的趋势。晒痕精确地在她的皮肤上划出t恤衫和短裤的局域。
米瞳看着女儿有点发愁,“这孩子怎么晒得这么黑?就是不愿意涂防晒,嫌黏糊糊的不舒服,防晒都不好好抹开成膜,涂了跟白涂似的。”
“小孩修复能力强。只要不是晒伤了,一个冬天就能白回来。”尚力维安慰她道,“而且小孩不都是这样么?他们还小,根本不在乎皮肤黑白的事情,都是玩得开心就好。”
米瞳却愁容不减,“你们alpha不用太在乎长相。但荔荔是beta女孩,不白、不够好看的话,匹配系统的评分会很低,以后嫁不了好人家。”
虽然尚力维很想说“你白皙貌美评分高,但也没匹配到好人啊”。
但她还是忍住了,这么说太伤人。
米瞳的人生明明是被匹配婚姻残害、压迫的,可她在不知不觉间认同这一套规则,活在了畸形制度的惯性当中。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以后荔荔不用匹配结婚了呢?”尚力维问她,“如果荔荔不用早早地结婚做家庭主妇,而是去学习、去工作呢?”
米瞳愣了一下。
她低着头,看向熟睡的米荔。
在这个时代,发育早的女孩是不幸的。
米瞳在十六岁的时候就被认定腺体成熟,被匹配给alpha前夫。高中毕业典礼上,她得穿着很宽很大的衣服才能遮挡自己的孕肚。
本来她的成绩很好,可以考上一个不错的大学来着。
她的女儿比她更漂亮、更聪明、更强壮,个子也窜得快。
可是那又能如何呢?beta女就算比omega晚一些,也还是要被匹配给beta男或者alpha男生孩子的。
末了,米瞳只说了句,“我们父母那辈人,都不是匹配结婚的。”
车上一时没了声响。
尚力维心里翻涌着很多复杂的情绪,她有些烦躁地去抠方向盘的保护套。
她是个同理心泛滥且爱操心的人,学医不走临床而转科研的原因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和每个病人共情。
和米荔认识之后,她的心总是会被她们母女俩牵动。想过去,想未来,看不到一条明亮的去处。
而她这段时间大多数的烦闷和郁结,都是她亲亲好妹妹麦琦一手促成的。
麦律师为了撺掇她入局,先是让自己人成了发小的“贤妻”,在获得军婚优待的同时派“贤妻”和米瞳接触。
最终,这些操作形成了她身边的人都和kfm有关联的局势,促成了她在离职后激情加入麦律师麾下的“好事”。
不得不说,尚力维确实自顾自地把大小米母女的事情当作了自己的事情。她不由自主地背上了这样的担子,就再也放不下来了。
她不想自己的科研成果因为“与政策方针不符”这种理由被叫停、封存,她不想米瞳和米荔还有千千万万和她们一样的beta女孩、omega女孩重复这样没有盼头的生活。
“叮铃”!
是尚力维的手机响铃。
“曈曈,你帮我看一眼发件人是谁。”尚力维继续抠着方向盘保护套。
米瞳抬起手机查看锁屏通知,“婚姻监管中心的通知,是……提醒夫妻生活义务视频提交的截止日期,在明天晚上十二点。”
“撕拉”!
这话吓得尚力维当场一个急刹车,车轮与地面摩擦,差点漂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