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岁的陆临岐第一次被关进玻璃柜时,以为这只是某种特殊形式的体检。
玻璃门被关上,门外的人告诉他:
“三个小时,发出一次声音或者心率失衡,加时半小时。”
他安静地蜷缩在角落,像一只被关进展示箱的幼兽。
头顶的冷光灯将玻璃照得透亮,四面八方都是自己的倒影——无数个苍白的、沉默的影子,和他一起等待时间流逝。
第一次测试,他完美地度过了三小时。
“他的生理指标太稳定了。”研究员敲着监控屏,图上陆临岐的心率稳定如同复制粘贴,“面对窒息测试都毫无波动——这有些严重了。”
“缺乏恐惧反应导致风险预判能力下降,需要植入指定应激源。”
他的表现太“完美”,过于冷静也是一种不可控,于是,他们决定给他制造一个“弱点”。
九岁那年,陆临岐被带进一间密闭的白色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狗吠声骤然炸开——尖锐得像是雷声在耳边劈落。腐肉的血腥味混着狂犬恶臭的涎水,在封闭的空间里发酵成令人作呕的气味。监控画面里,他的眼泪无声滑落,他张开嘴,露出红色的舌尖和可爱的犬齿,又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
“小七。”
实验结束时,有人推门而入。
那几只狂犬病发作的狗已经被房间释放的气体麻醉,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皮毛上沾满血迹。陆临歧躺在它们中间,睫毛带血,小腿不受控制地痉挛着,血珠顺着白皙的小腿滚落。
他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角,在白大褂上留下一串暗红的指痕。
那人弯腰将他抱起来,而他无意识地环住对方的脖子,将脸埋进肩窝——这是他第一次表现出“依赖”。
“别怕。”
后来的测试里,陆临歧破天荒地开始“不配合”。
他会在实验前死死抱住研究员的腿,声音发抖:“我不去……我好害怕。”
在被抱起时,眼泪浸湿对方的衣领,像一只终于学会示弱的幼兽。
那人轻轻拍着他的背,语气温和:“别怕,我会来接你。”
他们需要确认的,正是他“恐惧却仍能自保”的反应。
黑暗的房间里,阴影处发狂的狗眼泛着幽绿的光,粗重的喘息声在逼近。陆临歧靠着墙,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等实验再次结束时,他的头发已经完全被冷汗浸透,手臂上多了几个流血的窟窿。
第三次,他甚至不愿意从那人身上下来。
“我不去,”陆临岐把头埋进对方侧颈,流下的眼泪打湿了男人衣领,“我害怕。”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没有强迫他,而是把他带回休息室,耐心地安抚,甚至破例跳过了当天的实验。
……
半夜惊醒,陆临歧独自坐在床边,沉默地卷起裤腿。
小腿的皮肤光洁白皙,看不出那里曾经被犬齿洞穿。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很快远去——狗被季凛抱走了。他的肌肉仍会条件反射地绷紧,但脸上已不会再泄露任何情绪。
睡不着,加上心情烦躁,陆临歧想打几把游戏。犹豫片刻,他还是打开了直播。
“嗨,老婆~”
“现在一点明天还要上班,女神你这开播时间放过我吧tt,下次早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