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焉定了定神,对宋余说:“别急,慢慢骑,我就在身旁跟着你。”
宋余:“……好。”
宋余骑在马上,姜焉就在马下,闲庭信步似的,寸步不离地跟着宋余,夕阳拉长了二人的身影,天彻底黑下来时,姜焉听马上的宋余很认真地问他:“齐安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姜焉愣了下,说:“这有为什么吗?”
宋余说:“因为我是傻子,他们都不喜欢我。”
姜焉仰头看着宋余,问他:“你是傻子吗?”
宋余想了想,摇头道:“不是,我只是……不那么聪明。”
姜焉莞尔,说:“你不是傻子,也不是不聪明,你只是受了伤,还没有好。等伤好了,就都好了。”
宋余道:“会好吗?”
姜焉说:“会。”
宋余很执拗,道:“如果好不了呢?如果我一直好不了,一直不聪明,学不好功课,骑马射箭都不好呢?”
姜焉道:“好不了就好不了,学不好功课可以慢慢学,骑马射箭也可以慢慢练,不过从头来过而已。”
宋余呆了呆,声音低下去,“要是学不好,练不好呢?只能做个没用的傻子。”
姜焉说:“哪里没用?”
他正儿八经道:“你一肩挑着小黑的后半生呢,宋余,你就算是傻子,也是个善良的傻子。”
宋余看着姜焉,一双眼睛闪闪发亮,半晌,他说:“齐安侯。”
姜焉对上他的眼睛,心脏跳了跳,忘了宋余或有可能喜欢他了,如今这么看着他,万一宋余按捺不住心头澎湃的情意,对他表明心意——宋余如今可还没好呢,他这算不算趁人之危?
他该如何回应宋余?宋余本就对旁人说他是傻子很在意,他若是拒绝,宋余岂不是更伤心?
不如……就……
宋余说:“齐安侯,我再请你吃饭吧!吃全鱼宴!”
姜焉:“……”
第17章
宋余和姜焉的关系一下子便近了起来,阮承青发觉了,还有些吃味儿,以往在这国子监,宋余可只有他一个朋友,怎么几日不见,二人好得都似要越过他了。
阮承青问宋余:“五郎,你怎的和齐安侯如此要好了?”
宋余愣了下,说:“我和齐安侯,要好?”
阮承青哼哼唧唧道:“可不是,我堵了你几回也堵不着人,都说你跟着齐安侯走了。”
宋余倒也没觉得自己和齐安侯要好,在他看来,齐安侯心善又极有责任心,不嫌自己愚笨,散学后还为自己开小灶,当真是良师。经阮承青这么一说,宋余才反应过来,他近来的确是和齐安侯走得很近。
宋余说:“齐安侯教我骑马呢。”
阮承青说:“你不是骑不得马吗?”
宋余道:“已经能骑着慢慢走两圈了。”
“哎?”阮承青惊讶地扬了扬眉毛,说,“真的?”
宋余老老实实点头,阮承青拍了拍宋余的肩膀,高兴道:“好事啊,真是好事,这个齐安侯,还真是有些本事。”
宋余深以为然,道:“齐安侯是个好人。”
阮承青道:“所以你们每日散学后,都是去骑马了?”
宋余说:“是啊,齐安侯侯府内有个校场,我们散学后便去校场骑马。”
阮承青越听面色越是奇怪,说:“就教你骑马?”
“骑了马,然后一起用饭,侯府做的炙羊排很好吃,半点儿都不腥膻,和京都的风味全然不同。”
阮承青看着宋余,眉毛皱紧,道:“五郎,非亲非故的,齐安侯为什么对你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