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长们不问实情,直接把所有罪责揽到了他们身上,主动鞠躬道歉,诚恳识相的态度让唐寿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其他人也打着圆场,为了攀上唐家这层关系,得到唐寿的提携,哪怕是一句话,给他们的仕途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此,所有人趋之若骛,委与委蛇。
总不能真撕破脸皮吧?
唐姜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唐寿难得感受到了棘手。
他已经四十有五了,很难再培养下一个子嗣。
何况唐姜没是两大家族联姻的产物,身上还有着宋家的血脉,也是个不小的助力。
哪能说不要就不要。
夜晚,唐姜没做了噩梦,梦到小猫血肉模糊,哭叫着为什么不救它的场面。
惊醒后,他去了浴室洗了把冷水脸。
对上镜面的自己,肩头忽然出现了一只黏糊的小猫。
可当他低头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镜面里的小猫也逐渐四分五裂,成了血团。
一只手砸碎了镜面,四分五裂的碎片倒映出唐姜没脸上完全不符合小孩的冰冷神情,和被割伤喷流着鲜血淋漓的手。
家庭医生细心地挑出碎片,抹完药,拿出绷带,一边将唐姜没的左手包成白色粽子,一边埋怨:“这么差劲质量的镜子是怎么存在少爷房间的,少爷本来就着了凉发了烧,再出了事饶不了你们!”
新上任的胖管家完全是无妄之灾,但他很会做事,立刻向一言不发的小少爷鞠躬道歉,承诺绝对不会有下次。
他派人杜绝了任何能伤到人的存在,桌子的尖角边缘都打磨成顺滑的圆,以保证不会有伤害到少爷。
唐寿早出晚归,十天半月都见不到面,得知唯一的儿子手被伤到,差人送了一只和独一长得差不多的小白猫以表安慰。
唐姜没没要,他不要替代品。
月下旬,唐寿回家一趟,告诉唐姜没,他的表哥要暂住在唐家一段时间。
“宋家……是你母亲的家族,正好,你好好和他相处,当多交个朋友。”
这段日子唐家太平,新来的佣人服服帖帖,以他马首是瞻,再加上唐姜没很少外出,乍一瞧他安分懂事多了。
但经过早两件事,唐寿算是知道唐姜没现在处于叛逆期的脾气,不点还好,一点就炸,稍有不顺,就要打骂罪魁祸首,绝不允许忍气吞声一秒。
比如前些天要找他玩的市长孩子,以前天天缠着人家玩,现在门都不让进,还吩咐门口站岗的人,说再敢来,就拖到暗巷里打一顿。
倘若不是唐家的人,这霸道脾气,早被人套麻袋了。
唐姜没头也没抬,望着放在腿间的英文书:“哦。”
唐寿早有预料,也不生气。
他儿子脾气刁钻得很,谁也不服,但不得不说,比起往日逆来顺受那样,这样傲慢冷酷的性格他看得舒心多了。
院里种了一簇簇茉莉花,洁白的花骨朵,走近就觉得清新怡人。
唐姜没换了身较为正式的小洋服,坐在客厅,等待他那个便宜表哥的到来。
宋家势力大多是在发展迅猛的d城,因最近出了些事,需要其继承人避避风头,思来想去就想到了沾亲带故的唐家。
宋家枝繁叶茂,经商,是著名的中立派,和唐家是世交,更别提唐寿曾是他家的女婿。
唐寿和唐姜没母亲娘家的人关系熟稔,哪怕已经和他们女儿离了婚,也有来有往。
上层社会好像就是这样,不需要感情,只需要共同有个继承人就能将两大家族牢牢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