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都是为了遵从领袖们的命令。
为了弑杀不应存在于此世之人的伟大计划,为了族群的未来。
不管能不能离开监狱,不管施行计划者会不会有未来。
一切都是值得的。
它们这么想着。
……然后在监狱的第三天上午。
一齐“看”到了公共屏幕上出现的熟悉身影。
她是如此年轻、如此明亮,面容上充斥着勃勃生机,仅仅是坐在桌前微笑,就能带来宛如将生者硬生生扯如极寒地狱的恐怖。
在看到她的一刹,在座的参与过谋杀计划的生灵全都凝滞住。
视野里的一切变成片段式的灰白色,再难以听见正常的声响,声波都被截断,绝望如沼浆般从地底蔓延溢出,一寸寸地、如酷刑般吞噬着生者的一切。
仿佛坠入了永不停止的梦魇。
她为何还活着……?
她怎么能,还活着?
她真的是人类吗?如果是人类,为何又能复生?
为何付出了如此大、如此大的代价,依旧没能改变任何事情?
联合会的所有领袖全都死了,数不胜数的无辜生灵丧生于碎星的热流之下,可最重要的击杀目标竟然——毫发无损?!
引领它们的领袖已然去牺牲,而苟延残喘活下来的它们,要如何面对手中弑杀了无数同胞的罪孽?
要如何面对可能永远无法杀死的敌人?
监狱里出现了崩溃哭泣的声响,在堪称凄厉的、无法接受现实的溃然之中,不少生物想自缢却被剥夺了自缢的工具,只想竭尽全力截断自己的生机。
神啊——为何如此不公?
它们恍惚着、崩溃着,却难以将目光从屏幕上的少女身上挪开。
“首先,我对克瑞农星系第一星袭击事件中的逝者致以最沉痛的哀悼和歉意。”
屏幕之中。
少女轻轻叹息,沉静的眸光透着无奈。
过亮的灯光落在她漆黑的发丝上,徐徐往下,仿佛给她镀了一层浅淡的金,勾勒出她如被世界所偏爱的身形。
“我一直知晓联合会的政敌们对我抱有杀意,却未能觉察到它们会设计出如此荒诞而残酷的计划。”她指尖慢慢地点着桌面,躬了躬身,“我很抱歉。”
“作为现星海联合会唯一存活的领袖,我对这种极其反人道的恐怖袭击事件感到深痛欲绝,我将坚决反对并将努力杜绝再有这等犯罪案的发生。”
“当然,在此次事件中,计划谋杀事件的领袖们也已经全部消失了。稍后联邦新闻将正式公布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参与其中的种族们。”
伊殷有条不紊地说着,语气诚挚。
“我作为受害者之一,也作为人类以及机械族的领袖,将承担起此次事件的责任。”
“我持有对犯下重罪的种族究其责任的权力,在此时此刻,一日之内,有罪之族有向我投诚宣誓效忠的资格,而后由我进行罪责的清算。”
“无动于衷者,我将即刻宣战。”
“你们大可以试试挑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