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不解,低声问道:“敢问太尉,此为何意?”
“还能为何?自然是送李承志一样大礼……”
稍一沉吟,心腹便明白了:太尉欲向李承志示之以诚,更或是劝李承志联合起兵……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李始贤又该如何,是否放出地牢?”
放出地牢?
哪会这般便宜?
高肇冷声回道:“且先关着吧,待他管好那张破嘴再看!”
亲信低声应诺,又扶着高肇进了衙堂。
那日只是急火攻心,虽非厥症,但高肇年劳体衰,哪经过的起这般折腾?
侍御反复叮嘱,称太尉必需静心休养,再不敢操劳。
而如今的高肇,又如何能静的下来?
他连写两封密信,交给了心腹:“见了子建,提醒予他:此战宜早不宜迟,能早一日出兵,便能早一步抢占先机……万万不敢怠慢怯战……”
“再知会予景略(高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令他务必守住吕城……”
而话音未落,便听一声鼓响,似如震雷。
高肇连声暗叹,扶着几案站起了身:“邢峦又要攻城了?”
看他颤颤巍巍,亲信连忙扶了一把:“便由下官先去观战,若是战事不利,再急报于太尉?”
高肇稍一沉吟,挥了挥手:“罢了,扶我上城吧?”
自那日后,邢峦的攻势一日强过一日,不去看一眼,他如何能放心?
……
邢峦即为名将,岂会只为拖延时日,就能每日派近千兵卒送死?
一为观察地利,二则为试探城内虚实。
几日试探下来,他发现金明郡中除了火箭之外,其余皆是中规中距。
城弩虽有几架,但皆破朽不堪,近一刻才能发动一弩。擂石、滚木倒备了许多,但官兵若不蚁附攻城,这两物再无用处。
除此外,城内粮草尚算充足,只因每至饭时,皆有后军运吃食上城,皆为粟饼酱菜,且足量供应,并无限制,故而军心尚稳。
邢峦在考虑,是不是将郡城四面尽皆围困?
但夏州已举州附逆,一旦四面围城,若是久攻不下,官兵就可能腹背受敌。
如今也就只能期盼奚康生尽快建功,将高猛牵制于吕城(为夏州与薄骨律边界,即今银川)。而后崔延伯将肆、定等州之乱贼牢牢阻予离石镇之北,不能使其南下金明。
只有如此,邢峦才敢彻底围困金明,并有信心于一月内破城。
如今只是想当然,也不知奚康生与吕城战事如何,是以只能且战且看。
听到城头一声鼓响,邢峦回过了神,往城头看去。
比起方才,城头上的军将多了许多,一杆印有“高”字的长幡缓缓飘动,想来高肇就在城头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