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文君轻声笑道:“是呀,所以姐姐要先走一步,去陪他……”
眼见奔出了数百胡骑,直迎李承志而来,高文君猛的一咬牙,握着刀的右手往里一送,刀尖就刺破了胸口的皮肤。
堪堪就要扎进去的时候,突听墙下一阵乱吼,像是敲响了破锣。
高文君下意识的一顿。
喊的是鲜卑语,她听的真真切切:“白骑……是李承志的救兵……杀过来了……杀过来了?”
李承志的救兵?
哪来的?
高文君浑身一震,心中刚生出一丝疑惑,像是无数的雄鹰齐齐的发出了唳鸣,耳中猛的响起一阵刺耳的哨声。
她猛的一抬头:像是飘来的一道巨云,又似是压来了一座大山,一道白色的洪流突然出现在北方的天际下。
蹄声如雷,哨声更似是要刺破云宵,越来越近!
墙下的那数百胡骑竟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样,围杀白骑的节奏突然一慢。
几个胡骑队主遥相嘶喊着:
“北部的白骑杀过来了……竟如此多?”
“有边墙阻挡,中军怕是逃都无处可逃,只能向东西溃散……”
“若非慕容定一意孤行,我等此时早已翻过了祁连山,怎会遭此大祸?”
“眼下该如何,是回援中军,还是快马予大汗通禀?”
此话一出,竟附合声一片:“快走……若被白骑围死,连给大汗报信的人都没有……”
“对对……宜早不宜迟……”
又一阵呼喝,数百胡骑竟然折转向南,奔过豁口狂逃而去。
救兵来了……
救兵来了?
可是……李承志呢?
高文君猛的跳上了跺口。
“蹦蹦蹦……”
数百只弓齐齐松弦,似是捅了巢的马蜂,数不清的箭支朝李承志激射而去。
只是一轮,李承志和战马的身上就钉满了箭支。
那是箭头恰好射入了甲缝,被嵌了进去。
但李承志并未落马,战马也未倒下,依旧毅然决然的冲向了无边无际的胡阵。
不知为何,他竟然未听到那哨声?
但就算他听到了,也已然来不及了……
高文君抹了一把泪,急声说道:“小瑜儿,你有救了,乖乖的藏好了……嗯,回到洛京,代我向叔父谢罪,就说侄女不孝……”
看她抓起了弓和箭囊,似是要下墙,魏瑜悚然一惊:“姐姐,你去哪?”
高文君看着李承志的背影,嫣然一笑,语气却说不出的坚定:“我对天发过誓:他活我就活,他死,我也死……”
话音方落,她就奔下了墙,翻身上了一匹空马,朝李承志追去。
咬破了嘴唇才住的泪水,突然就从眼中狂涌而出。魏瑜哭的撕心裂肺,一遍又一遍的责备着自己:自己真没用……就该跟着姐姐一起去……
……
看着漫山遍野,越奔越近的白骑,慕容定面黄如蜡,像是大病了一场。
他想不通,之前墙下杀声震天时都还在观望的达奚,为何突然就不要命似的扑了上来?
是真的不要命:奔至最前面是那五百白甲骑兵,其后就是白甲营的旗仗,慕容定甚至能够断定,那旗帐之下的金甲军将,十之八九就是达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