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隼人注意到他的表情,对蓝波略加重了语气说:“蠢牛,不要烦十代目!十代目已经很累了。”
在扒在沢田纲吉身上的蓝波听来,这语气凶得就像在吼他一样。
他立刻就不高兴了。为了这个玩耍的时间,蓝波一直乖乖地和一平还有风太在花园里玩,忍住去找监护人的冲动,因为耶底底亚告诉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哥哥们,蓝波很听话。
蓝波有点委屈,他冲讨厌的章鱼头做了个鬼脸,不屑地说:“略略略,才不要听章鱼怪物的话,阿纲就要陪蓝波大人一起玩!”
“这个蠢牛!”
狱寺隼人被蓝波气得火冒三丈,挽起袖子就要去抓蓝波,势要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
蓝波哪会任由他抓,当即就像一个小炮弹一样在房间里横冲直撞,边跑边不忘回头继续用他给狱寺隼人取的外号挑衅。几秒内,原本整洁的房间就乱成了“灾难现场”,课桌倒地、笔本四散、纸张漫天,宛如遭旋风过境,并飞快波及到了所有人。
沢田纲吉眼前一黑,这是医生的家,现在被他们弄得一团糟。而且,他还看到京子的书包被勾到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洒落一地,然后小春还被蓝波撞倒椅子差点磕到了自己的头!
“蓝波!”
沢田纲吉真的生气了,他和山本武也加入了这场追逐战中。他们和狱寺隼人三方围堵,终于把精力充沛的小牛给按在手上。
这时,蓝波还以为大家在陪他玩游戏。他一点不惧兄长不太好看的脸色,臭屁地昂起头:“蓝波大人没有被抓到,是蓝波大人手下留情放水让你们追上了!”
“蓝波!”沢田纲吉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声音喊蓝波的名字,哪怕是无法无天的小牛,也有点不安地看着他,声音变小了一点:“阿纲?”
沢田纲吉皱着眉头,很凶:“蓝波,向大家道歉,你给大家添了很大麻烦,知不知道!”
阿纲……在吼他?
蓝波一愣,他瞬间红了眼眶,想也不想吼了回去:“蓝波大人才不要道歉,蓝波大人没有错!”
“蓝波!”
“呜哇哇哇蓝波大人讨厌阿纲,蓝波大人最讨厌阿纲了!!!”
那天,蓝波哭着跑走了。当时,沢田纲吉并没有很担心,他代蓝波向大家道了歉,每个人都表示没关系,然后所有人齐心协力将房间恢复了原状。
但第二天晚上,沢田纲吉发现蓝波还没有回来时,他有点慌了。
他出门到处找,一开始借住在他家的碧洋琪、风太还有一平陪他一起找,后来他觉得天色太晚把他们都劝了回去,自己一个人到处找。可找不到,哪里都找不到。
天空渐渐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势越来越大。
沢田纲吉坐在街边的长椅上,低着脑袋,任由雨水淌过脸颊,在下巴成股落下。被雨水打湿的衣服紧紧裹在身上,身上难受,心里更难受。
一把伞忽然盖在了他的头上,挡住了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
沢田纲吉一怔,愣愣地抬起头,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
给沢田纲吉撑伞的耶底底亚说:“阿纲,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医生,可是,”沢田纲吉眼睛干涩得厉害,声音也艰涩,“我、我很担心蓝波。”
“我……”他咬了咬唇,“我那天不应该那样吼蓝波的,我应该更耐心点。蓝波虽然有时候很任性,但不是那种很顽劣不服管的孩子,我要是好好跟他说的话,就……就不会这样了。”
沢田纲吉很自责,很内疚,他说:“医生,我很害怕,我怕蓝波真的因此讨厌我,真的不回来了。”
沢田纲吉早就把蓝波当成自己的弟弟一样了啊。
“阿纲,没有人能一开始就做出完全正确的选择,也没有人能一直不受任何情绪的影响。”
只要是正常有七情六欲的人,就多多少少会被情感影响抉择,正因为这些情感,人与人之间,人与世界之间,才有了连接彼此的桥梁。
耶底底亚说,“所以,阿纲,不用太自责。说不定,蓝波那孩子,正等着你去找他呢。”
会生气,会产生小摩擦,都是正常的事情,但绝不要因此,就和重要的人这样错过。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逝去的时间不会回头。
“蓝波很喜欢你。阿纲,他不会走的。”
耶底底亚笃定的话语让沢田纲吉心稳了稳,但沢田纲吉仍然很担忧:“可是,蓝波,他现在会在哪里呢,医生,我找不到他。”
耶底底亚将伞交给沢田纲吉,盖提亚为他打着伞,祂并不是很赞同王大晚上冒雨出门找人的行为,但耶底底亚想做的事,总是能做到的。
他望向和他们一同出来的贝利尔,问:“亚尔,你知道,蓝波那孩子现在在哪吗?”
亚尔歪了歪头,说:“贝利尔确实知道一个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