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个个都是杀气腾腾,简直恨不得能够立刻便将这个无耻的叛徒给生吞活剥了才好。
然而,面对着这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的强烈敌意。
刘屈氂却依旧是神情傲然,丝毫不感到畏惧。
他就仿佛是一颗屹立于惊涛骇浪之中的顽固礁石一般,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他不仅丝毫没有避让地与众人对视了回来。
甚至还颇为恭敬地向着刘旦拱手行了一礼,其语气之中,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之意:
“燕王殿下,还请您能够以天下的苍生百姓为重,切莫要因私而忘公啊!”
此言一出,站在刘旦身后的张安世,其眉头立刻便紧锁得如同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一般。
他的手掌,也不由得下意识地微微抬起了一些,却又在瞬间犹豫着放了下来。
其脸上的神色,也显得纠结到了极点。
在今日的这场朝会开始之前,张安世依仗着有自己的父亲张汤,以及燕王殿下这两座坚实无比的靠山在背后为自己撑腰。
他曾经是何等的豪言壮语,声称无论是谁,只要胆敢在朝堂之上提及和亲之事,他便会当众赏其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绝不姑息,也绝不论其官位之高低,身份之贵贱。
然而,现实却总是要比那些曾经许下的誓言,来得更加的残酷与无情。
空谈阔论向来都是容易之事,而要将其真正地付诸于行动,却又是何等的艰难啊!
张安世如今,便如同是那吃了黄连的哑巴一般——有苦,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啊。
打谁不打谁,还真是个大问题,特别是面对眼前这位趾高气扬的刘屈氂大人。
若只论官职,御史大夫确实高高在上,三公之一,连他父亲张汤昔日也不过做到这个位置。
打了刘屈氂,以他父亲的势力恐怕也难以周全,这还不是最令人头痛的难题。
如果刘屈氂只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御史大夫,有燕王撑腰,张安世早已毫不犹豫地挥起巴掌,让这个趾高气昂的家伙尝尝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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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困境不在于官职,而在于血脉与爵位,这才是真正令人畏惧的高墙。
刘屈氂,澎侯,中山王刘胜之子,汉景帝嫡亲的孙子,当今陛下的侄儿,燕王殿下的表兄!
爵位加身,宗室血脉,这等背景,教人如何下得去手?
张安世心有顾忌,而作为刘氏宗族一脉的燕王却毫无这般羁绊。
他冷冽的目光如刀锋般剖析着这位骨肉至亲,眼中充斥的只有纯粹的嘲讽与轻蔑。
原来幕后暗中保护匈奴使者入京的黑手,竟是这位宗室表兄,真是藏得够深啊!
如今细想,倒也情理之中,当今朝堂上还敢与刘旦正面叫板的,也只剩这些同宗同族的皇家子弟了。
谈及刘屈氂其人,在他未接替张汤的御史大夫之位前,刘旦几乎毫无印象,更谈不上熟悉。
毕竟他那位皇叔,中山王刘胜——也就是后世尊称的中山靖王——膝下竟有一百二十余子,堪称繁盛至极。
表兄弟众多如满天繁星,刘旦实在记不胜记,无暇顾及。
然而自从刘屈氂登上御史大夫宝座,这个名字频频入耳,刘旦这才豁然领悟——此人不就是历史上与李广利勾结,试图拥戴刘旦的五弟登基,结果被汉武帝割腰处死的那个昏聩宰相吗?
当然,那是原本历史的轨迹,如今的大汉已然改天换地,李广利早已命丧黄泉,丞相之位也虚悬多时。
不曾想,命运之轮周而复始,刘屈氂终究步入高位,只不过不是执掌相印,而是身居御史大夫,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赫身份。
身居高位就目中无人,刘旦不禁暗自冷笑,表兄弟一场,情分尽失。
刘旦站到刘屈氂面前,平静如湖水般发问:"表哥方才所言何事?本王恐未听清。"
刘屈氂挺直腰杆,目光毫不回避,掷地有声道:"臣请殿下以社稷为重,以天下百姓福祉为先,送安平公主出嫁匈奴,成就两国和平!"
说到此处,刘屈氂刻意提高声调,如打雷般质问:"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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