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旦也陷入了短暂的呆滞,内心咆哮着:"靠!老刘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
"他这哪里是想当甩手掌柜,根本就是要彻底撂挑子不干了啊!"
殿内众生百态,神情各异,刘彻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了然。
待百官的车轱辘话终于说完,殿内重归寂静之际。
刘彻目光如炬地扫视众人,语气淡然而坚定:"朕早已告诉诸位,朕意已决,绝不可能改变。"
"你等择吉日良辰,准备举行禅位大典吧!"
百官还想继续劝谏,刘彻却已经失去了耐心,袖袍一挥,声音如雷:"够了!都给朕退下!"
帝王之威不可冒犯,百官立刻噤声,满脸不甘地向殿外退去,脚步迟缓,仿佛不愿离开。
就在这时,刘彻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赵王、广陵王、胶东王,你们三人在殿外候着。"
刘胥闻言身子一软,心中哀叹:这还没完?难道还有后招等着我?
"太子,你留下!朕有话要单独告诉你。"
待大殿内只剩父子二人,刘彻的表情顿时轻松自然了许多。
刘旦也不再拘谨客套,大步上前,语气坦率直接:"父皇,您到底想干什么?"
他握住刘彻的手,眼神诚挚恳切:"您如今身强体健,再做几十年皇帝都绰绰有余,有您坐镇朝堂,大汉才能真正繁荣昌盛啊!"
"哼哼哼!"没了外人在场,刘彻立刻卸下了慈父的面具。
说话毫不客气,直截了当,带着几分调侃与嘲讽。
他斜眼瞥了刘旦一眼,嘴角泛起一丝讥笑:"小兔崽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算盘,不就是想让朕继续能者多劳,好让你自己偷懒么?"
"哼!朕说得可对?"
刘旦面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眼角余光尴尬地瞥向面前这位霸气依旧的父皇。
这番话如何能出自一国天子之口?
"偷懒"二字岂能用来形容一国储君的谨慎与敬畏?
"父皇,儿臣实乃自觉才智浅薄,欲继续在您这座丰碑般的智慧长河中汲取经验。。。"
"住口,不必再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废话!"
刘彻不耐烦地冷哼一声,一挥手便斩断了儿子那滔滔不绝的辩解。
这个聪明绝顶的三儿子,他能不了如指掌?
票拟、批红这等朝廷重器都被他玩得炉火纯青,还好意思说什么能力不足?
此等托词,不过是为了逃避责任的懒惰借口罢了!
被父亲一眼看穿本性的刘旦顿时哑口无言,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刘彻对儿子这点小情绪毫不在意,负手于背,在宽敞的殿中来回踱步,语气中透着几分难得的感慨。
"这禅让之举并非一时兴起,早在朕东巡期间,便已在心中思量了半载有余。"
"这次北伐匈奴,朕亲身作为诱饵,差点魂归九泉!"
"生死一线间,人总会有所顿悟。"
"班师回朝,目睹万民夹道欢天喜地,那一刻朕才真正明白一个道理。"
"自朕登基以来,已近四十载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