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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3页）

敞开的大门，两派家丁伫立着，从门外一丈远的地方延伸至门里，似在迎接什么人，远远的，她看见大堂上坐了好些人，主位左侧坐着一个满头华发的男子，约莫五十岁，主位右侧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全身上下珠光宝气的。

凭借模糊的记忆，她想，她知道她是谁!

&ldo;恭迎大小姐回府&rdo;抑扬顿挫的连绵之声响起，随着她缓缓踏入舒府，所有家丁的腰弯下。

嘲讽的弧度，在心底扬起，面无表情的走向大堂，那里有人在等她。

她必须把她带走!

在这里，她会无数次受伤!

沉稳的脚步，不似十四岁少女应有。

&ldo;烟儿……&rdo;最靠近左侧主位上衣着华美的中年妇人喜极而泣道，无情岁月洗涤过的容颜，瞧不出年轻时的光彩照人，粗挲的手指，是个每天过着清贫日子才有的手，与她脸上浓厚的脂粉华丽的衣裳完全不符。

看着她激动万分，心满意足的模样，尤其是眼底漾着的三分春色，水灵灵心底划过一道口子，火辣辣的疼。

&ldo;娘，烟儿来看您了。&rdo;低声轻唤，比似她脸上冰冷的温度，给人温暖的错觉。

&ldo;烟儿。&rdo;苍老沉稳的声音，从侧面传来，带着些许欣喜，&ldo;你终于回来了，爹盼望了你好久。&rdo;

终于?

盼望?

水灵灵嗤笑一声，专注的看着她的母亲晚香，柔声道：&ldo;娘，您的身子好些了么?女儿认识个很有名望的大夫，这次回来是特意接您去看病的。&rdo;

此话一出，周围之人皆倒抽一口冷气，亦有不少讥笑之声悄悄传出。

厅堂里刻意伪装的愉悦气氛开始压抑。

&ldo;烟儿，咳咳咳……&rdo;晚香急切着想说什么，话未出口，揪心的咳嗽声早已按耐不住，一溜烟从嗓子眼冒了出来，回响在安静的厅堂里。

水灵灵轻拍晚香微驼脊背，强行扶她起身，笑道：&ldo;您看您，病的连自家的门都走错了，还强撑什么?烟儿雇了辆马车，娘，我们上车吧。&rdo;

既然娘下不了决定，就让她这个做女儿的替她做决定!

&ldo;放肆!&rdo;一声尖锐厉喝，拍案之声随之而来，&ldo;烟儿，你当舒府是什么地方?任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么?&rdo;

&ldo;大夫人，烟儿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见识!&rdo;晚香慌张推开水灵灵的手，赶紧跪下磕头，泪流满面道，&ldo;大夫人，妾身……&rdo;

&ldo;娘，你在做什么?&rdo;愠怒，悄悄衍生。

大夫人得意的冷哼一声，高姿态的斜视着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晚香，挑衅的瞪着水灵灵。

&ldo;烟儿，赶快跪下给大夫人磕头认错!&rdo;晚香惶恐的拉扯着水灵灵拖地长裙，恳求的抬眼望着她，&ldo;只要你肯认错，大人就不会赶我们出门!&rdo;

白皙素手，慢慢握成拳头，又慢慢送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冷眼一挑，自己瞧清大夫人的脸，雍容华贵，脂粉厚重，遮挡不住岁月在她脸上身上留下的痕迹。

再美丽的女人，也阻挡不住岁月的侵袭，即便倾城倾国，几十年后，也不过是朵早该凋谢的昨日黄花，苟延残喘的拖延凋零时间，不过是污染众人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