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姐红着脸坐在昭远侯夫人身边,眼神里却透出了一股子微微得意。
等这戏演完,因为男的那边没有比元保儿位份还高的人了,所以就有下人端着戏折子上来,叫元保儿点戏。
元保儿看了一圈,随意的点了一出,这呈上来的戏除了情情爱爱就是热闹喜庆的,好是好,却没甚新意。
等元保儿点完戏,有夫人突然出声道:“连咱们瑞王妃都来了,秦王妃却……”
话说了一半,这意思确实表达的很清楚了,不过是暗指秦王妃架子大,好歹将来昭远侯府的小姐做了端王妃,她秦王妃一个做嫂子的,却连这点面子都不给,这是看不起人啊。
这明显挑拨离间的话,又带上了自己,元保儿自然是懒得听,冷淡的瞥了一眼说话的那个人,像是昭远侯夫人的娘家嫂子。
等右丞夫人小声与自己透露道:“他丈夫是户部的一个小侍郎,在端王手底下做事。”
元保儿嘲讽的看了一眼昭远侯夫人,又冷冷的对着那说话的人道:“说话前先仔细想想,不过一个侍郎夫人,身上想来连个诰命都没有,谁给你的胆子在这说一位超一品的亲王妃的。”
那妇人见元保儿居然替秦王妃说话,心里顿感不妙,赶忙起身委委屈屈道:“王妃息怒,妾身也只是替王妃想的,是妾身嘴拙。”
那妇人解释自己的时候,还不忘将火引到元保儿身上,那些看得明白的夫人自然想出来了,这不过是昭远侯府的人,借着这个机会,表达不满呢,这是怪上了秦王妃不给她们面子,没有亲自来。
元保儿重重的将手上端着的茶盏放到桌子上,面上的情绪一点一点散去,板着脸道:“你是何身份,本宫难道还需要你来打抱不平,行了,今日看在这戏还好的份上,本宫不欲与你多计较,虽说不知者无罪,可也要看你说的是什么身份的人。”
元保儿话落,昭远侯夫人也赶忙笑着起身,拉过那位夫人,面带歉意道:“哎呀,瞧我这记性,秦王妃今早托人送来信,说是宫里的贤妃娘娘病了,与秦王在宫里陪着贤妃娘娘呢。”
贤妃的母家是文昌公府,现任的文昌公正是贤妃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不过文昌公却没在朝廷做事,而是在岳麓书院做山长,所以文昌公府即便出了一位贤妃娘娘,在京城里也并不高调。再加上贤妃时不时的传出刁难秦王妃的事迹,京城里的人,也很少会去特意打听文昌公府的事情。
不过今日文昌公夫人也来了,听到昭远侯夫人的话,她淡淡的抿了一口茶,温和道:“可不是,如今谁不知道昭远侯夫人将来可是端王殿下的岳母呢,自然是贵人多忘事了。”
这话可是杀人诛心,轻描淡写的就给昭远侯府列了两大点,一是侯府傍上了端王与郑贵妃一脉,就开始看不起其他王爷王妃了;二是点出说,昭远侯府的一次宴会,居然比宫里的贤妃娘娘的瑞体还要重要,明知秦王妃去宫里侍疾了,却还忘了说,平白的败坏了秦王妃的名声。
这话说的轻轻巧巧的,却是真的杀人不见血,昭远侯夫人这才正眼去看那位以前并不显眼的文昌公夫人。
只见她面上含笑,温温婉婉的坐在一旁,半点看不出是个会怼人的,可这话她还不能不接,要不还真叫人以为她昭远侯府是个仗势欺人的,真传出这个名声去,不说宫里的太后与郑贵妃不乐意,就等不久后自家女儿嫁到端王府上,怕是也有影响。
昭远侯夫人面上不怒反笑,越发笑的开心了,挽着一旁她的娘家嫂子,说道:“瞧您说的,我这娘家嫂子啊,就是嘴笨,而且为人还直,她的话啊,是做不得数的,本来是好意,也能说成坏心,咱们别与她计较。”
昭远侯夫人这嘴,确实是个会说的,可只会说又有什么用,她们行事的手段,大家伙也是冷眼瞧着呢,心里都有计较。
文昌公夫人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接她的话。
元保儿也懒得呆在这了,正想起身走呢,不想忽见一位小丫头匆匆来,与昭远侯夫人耳语了几句后,昭远侯夫人突然看着元保儿道:“公主,外面有一位自称代戈的人,说是有要事与公主说。”
元保儿此次来昭远侯府,只带了金银两个钏儿,刚才代戈与代金两人护送着她来了后便回去了。想来依着代戈的性子,不是大事不会来这找她的,示意让人将代戈喊进来。
代戈喜气洋洋的进来,看到元保儿笑着道:“公主,您快看看去吧,刚才从东元来信了,说是送了两大船的东西来,一船是从封地来的,一船是从东海那边来的,一份是封地的银税,一份是咱们太后瞧着到了吃海货的时候了,想着东元海口少,怕您不够用,特意让谢小侯爷从东海那给您拉了一船过来。刚才送消息过来,说已经到了码头了。”
代戈的话落,元保儿面上也一喜,笑着道:“母后真是的,刚才还吃了螃蟹宴呢,她说的像是我就吃不着海鲜了似的,哪里就吃不着了呢。”
右丞夫人也笑着道:“这是太后娘娘惦记您,做母亲的都这样,生怕女儿受一点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