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立刻扬起一个灿烂的、带着十足钦佩的笑容,重重点头:“姐姐说得太对了!是我眼皮子浅,光想着钱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听姐姐的!”
那笑容干净纯粹,仿佛刚才眼底的幽深只是错觉。
“嗯,”许知梨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地上的狼尸,眉头又皱了起来。
“不过也不能浪费,狼皮是好东西,剥下来硝制好了能保暖,也能换正经渠道的物资,狼肉虽然糙点,但也是肉,得赶紧收拾,这血腥味太重,久了怕引来其他东西。”她说着,抽出腰间一把更小巧锋利的剥皮刀。
“我帮你!”谢云策立刻道,不顾腿伤想弯腰。
“你老实坐着!”许知梨不容置疑地把他按回树根旁,“看着就行,别添乱。”
她动作麻利地将狼尸拖到一起,避开致命伤处,锋利的刀刃如同最灵巧的舞者,精准地切入皮毛与肌肉的间隙,手腕翻转间,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美感。
筋膜分离的声音细微,一张张相对完整的狼皮被利落地剥下,摊在相对干净的地面上。
“姐姐,你这手法……”谢云策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惊叹,“比村里的老猎户还利索!”
许知梨头也没抬,专注地处理着手中的活计,汗水顺着她沾了血污的脸颊滑落。
“这是我的本事,在山里讨生活,没点保命吃饭的本事怎么行?这些都得学,以后有机会教你,技多不压身,说不定哪天就用上了。”她语气平淡,却透着生存的智慧。
很快,几张狼皮处理完毕,狼肉也被她熟练地剔骨分割,大块的用坚韧的藤蔓捆扎结实。
她将最重的肉捆扛在自己肩上,又把叠好的狼皮塞进谢云策怀里:“拿好这个,轻点。我扶着你走。”
谢云策抱着带着余温的狼皮,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却只觉得怀中沉甸甸的,是信任也是责任。
他借着许知梨的搀扶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踏上归途。
林间光线愈发昏暗,归鸟的鸣叫显得格外清晰。
一路上,谢云策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落在许知梨的侧脸上。
她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紧抿的唇线透着一股坚韧,扛着重物的身影在阳光下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无比强大。
一种混杂着钦佩、依赖和难以言说的悸动,在他年轻的胸腔里悄然滋生,比腿上的伤口更让他心绪不宁。
而许知梨,全副心神都在警惕周围环境和尽快回村上,并未察觉身边少年悄然变化的目光。
当两人拖着疲惫不堪、浑身浴血的身影出现在村口时,暮色四合,炊烟袅袅。
村口那棵老榆树下闲聊纳凉的村民们,如同被按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那扛着的、滴着暗红液体的沉重肉块,那抱在怀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厚实皮毛,还有两人身上斑驳刺目的血迹和明显带伤的狼狈。
“老天爷!许知青?云策小子?你们……们这是……”一个老汉惊得烟袋锅都掉了。